洛陽古都,繁鬧的洛河邊,一間臨河的酒館內,靠東邊窗子下的一張桌子,坐著三個人,一個清秀的麻衣少年,一個黑壯的褐衣大漢,一個精瘦的灰衣老者,酒館內,唯這三人與其他人不同,這三人與酒館內其他的人不一樣的是,其他人喝酒會聊天,這桌的三人隻是喝酒並不聊天。酒一壇壇的上,碗一次次的舉,幾人的動作都沒有停。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黑壯的褐衣大漢數首先出聲。
“不喝了不喝了,你奶奶的,嗝~”黑壯漢子打了個酒嗝,擺手道:“他娘的,再這麼喝下去,虎爺我得喝...喝成一隻死貓。”
那精瘦的老者與那麻衣少年相視一笑,道:“虎爺,那這麼說,今日百花樓......”
黑壯漢子起身笑罵道:“奶奶的,你虎爺我認輸還不行嗎?百花樓!虎爺請了。”
麻衣少年怪叫一聲道:“好~虎爺就是仗義!真漢子!”然後豎起大拇指,接著道:“那晴方姑娘......”
虎爺將手在桌上狠狠一拍,震得那碗蹦了一蹦,厲聲道:“你的你的,就怕你的小身板兒得交代在那晴方姑娘的肚皮上!”
麻衣少年嘿嘿一笑,道:“我與那晴方姑娘是談情還是說愛的,虎爺還是不操那份心了吧?”
精瘦老者也是會心一笑,將手中的酒碗一放,高聲喊道:“小二~上酒~”
虎爺聞言,身子一顫,結巴道:“還,還,還來?”
精瘦漢子斜眼兒瞅了虎爺一眼,齜牙咧嘴道:“虎爺,你是輸了,可我和他的,還沒完呢。”
虎爺連忙擺手道:“別整酒了,我現在聞著味兒胃裏都難受,別了別了。”
精瘦老者也覺得這酒再這麼喝下去不好,便對那麻衣少年說道:“這也是,這酒我估計再整下去,咱倆也難分個上下,要不,整點兒別的?”
麻衣少年微微一笑,點頭道:“也行,那老爺子想整點兒啥?”
精瘦老者笑道:“在洛陽,人說你聖手林木無物不可取,我還是不太相信的,咱們就賭這個,咋樣?”
那名為林木的清秀少年抬手在桌上拍了拍,笑道:“老爺子你這不是取笑小子我嗎?”
精瘦老者道:“呦~你聖手林木的名頭,誰敢取笑?就說你賭還是不賭?”
林木眼珠一轉,笑道:“好,賭了,不過咱的賭注得加大一點兒,就百花樓十三朵花魁,怎樣?”
精瘦老者愣了愣,那虎爺倒是放聲大笑起來,老者斜瞅了一眼虎爺後,看著林木小子,笑道:“你小子,還真敢開口,老爺子我還真就舍了這賭注,就賭了這一回。”
林木聞言,又倒了一碗酒,再幫老爺子也倒了一碗,問道:“怎麼個賭法?”
老爺子舉碗喝幹,道:“人說洛陽鎮遠鏢局,保鏢十五年,從未丟過一趟鏢,你聖手林木,無物不可取得,咱們這回就看看,是你這聖手能取得,還是這鎮遠鏢局能保得,怎樣?”
虎爺聽完,在一旁拍手叫好,林木也微微愣了愣,笑道:“老爺子畢竟是老爺子,薑還是老的辣啊,這法子都讓老爺子想到了?好!小子就舍命陪了老爺子這一把。”
三人就這樣,開始了一個洛陽最出名的賭局,這個賭局的出名有三點,其一,是參賭的人:一個是洛陽最大幫派黑虎幫的首把交椅虎爺,梁虎,一個是洛陽船幫的頭頭,餘老爺子,餘驍,一個是洛陽的傳奇,聖手林木。
林木為什麼是傳奇呢?是因為他拿了兩樣東西,兩樣世人皆知不可能拿到的東西。一個是洛陽城防官手指上的扳指,一個是聚寶坊老板娘貼身的玉佩,這兩人尋常人近身都不可能,更何談林木不僅拿了他們的東西,還留了張紙條,上書“借寶把玩,三日後還”,並且借寶三日後,林木真的將寶物歸還了,無論取寶還是還寶,皆是神不知鬼不覺。
此後林木聲名鵲起,加之其生性豪爽,江湖人皆與其為友。
再談其二,賭的是鎮遠鏢局的鏢,鎮遠鏢局自開創以來,十五年未丟過一次鏢,深為武林人傳揚。
其三,就是洛陽最大的春宮,百花樓。更有其十三朵花魁,皆是千金難求一見的主。
所以此賭局一開,洛陽武林人人皆是興致盎然,成了這洛陽武林一大盛事。
再說林木,卻並未將此事真正的放在心上,因為此事對於他來說顯得輕而易舉——自從老道士將那古怪的血喂給他之後......
事得從三年前說起,那是他和老道士從秦嶺回來之後的第二年,老道士和他在找到一個刻印著嘲風的九龍聖杯後,老道士的身子已經差到無法再繼續找下去了,於是兩人在洛陽城外一個小村子裏定居下來,老道士自那時起,開始以血供養九龍聖杯,林木深覺此物真不是好物,而是邪物,想要阻止老道士,可老道士知道,他已經時日無多了,對於已經苦苦追尋五十載的秘密的執念,讓他說放下就放下,太難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