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民細細思索,最終還是搖頭。
“老頭子,你忘了?10年前,咱們去老二部隊駐地看望他的時候,因為天冷,你又吹了點風,當晚就感冒發燒了。”
方夫人俞蕙蘭打完電話回到客廳後,恰好聽到方老和蘇炎的對話,立即反駁道:“當時,請來的軍醫給你開的藥中,可不就有抗生素?你是記不得了,老婆子可是照顧了你整整一晚上,藥還是親自給你喂的呢!”
“噯……”方老揉了揉太陽穴,好一陣冥想,忽然一拍大腿:“嗨,還真有這麼一回事,時間久了,自己都不記得了!”
蘇炎微笑道:“這樣的話,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小子心中都有數了。”
從方炎說治病,到給方老號脈,方詩涵似乎都在扮演看官的角色,全程一言不發,整個態度似乎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然而,就在方老確認,過去的確服用過抗生素後,她的眼中卻是閃現一抹震驚。
作為國家保健委員會委員、大國手、號稱“禦前行走”、“皇家禦醫”江國平的真傳弟子,方詩涵豈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
她這幾年之所以連家都未曾回過一趟,就是因為她的師傅,每日都帶著她在“禦前”行走,每日的保健對象,那動輒都是“副國級”。日常接觸的,也都是醫學方麵各個領域的權威和專家。
在這樣的環境下“修行”,她的經驗、醫術和見識,那簡直像坐火箭似得“蹭蹭蹭”往上漲,說是一日千裏也不為過。所以回家這樣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可以說,如今方詩涵能在杏林中博得一個“小神醫”的名號,和這段經曆自然也不無關係。
可今天,她確實有點吃驚了,就是眼前這個名不經傳的家夥,居然僅憑借中醫“望聞問切”中的望切二術,辯證出自己爺爺在多年前服用過抗生素。
如果僅僅這樣,那也不算稀奇,更不值得大驚小怪,可她卻明明聽得真切,這家夥問的是,“過去幾年中,您傷風感冒的時候,是不是服用過抗生素?”
這啥意思?有啥區別?不就是多了幾個字?如果這麼想,那就是大錯特錯!有句老話說的好,叫“失之毫厘,謬以千裏”,而就是這幾個字造成的差距,估計還要把這句話放大數十倍。
蘇炎這看似普通的一句話,其實已經把他的判斷局限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就差直接這麼問了,您x年x月x,吃錯了一副藥,這副藥的名字叫xxx。
如果這樣的表達還不夠清楚,那咱可以再舉個例子,就好比一個廚師對他的朋友說,你幾年前吃過一條鬆鼠桂魚,對吧?
朋友說是啊,咋啦?
嗯,這一問一答到這裏還算正常。很多人都吃過這道菜,猜到也沒啥。
但緊接著廚師又說道,就在10年前,8月6號這天,你們在蘇州望海樓點了一道鬆鼠桂魚,而且這條魚,廚師在烹飪中忙中出錯,將辣椒醬當作番茄醬使用,讓你們嚐到有生以來最辣的一條魚。
說到這,估計廚師的朋友就要震驚了,你怎麼知道的?!
對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啊,猜中過去吃過啥還真不算稀奇,可要是連菜中放錯過什麼料都說出來了,這尼瑪是見鬼了麼?
說到這,問題來了,也許蘇炎所說還沒有精確到年日月,但道理是相通的,猜測過去吃過抗生素不難,可你怎麼就知道是在傷風感冒的時候吃的?畢竟抗生素不是感冒藥,誰感冒了不吃感冒藥去吃抗生素呢?
撇開這些不提,最最關鍵的是,這事過去了已經足足有10年了,就算按蘇炎“過去幾年”的說法,那也是不得了了。
號脈可以號到這些?我怎麼不知道啊?方詩涵簡直風中淩亂了,她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對著蘇炎不停呐喊:“你確定,咱們學的是同一專業?”
所以,這個時候方詩涵看蘇炎就是一副見鬼的表情:“您這學的中醫還是占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