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姐,我看你怕是著了涼,回去後好好休息,免得染了風寒。”葉老先生望著韓越,垂老的眉眼間倒是透著關切,那個語氣倒像是關心一個晚輩後生。
韓越倒是沒往心裏去:“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跳了下水。”
兩個人隨意說著話,這個時候晨練的人們陸續經過,大家顯然對這位葉老先生非常敬重,每個人見到他都會點頭示意問好。
這時候剛剛消失的任小姐又過來了,她也不知道從哪裏捧來了一個托盤,裏麵是兩碗熱茶:“韓小姐,先生,請用早茶。”
這邊葉老先生請了讓了下韓越,兩個人都捧起茶來各自喝了。
一邊喝著,葉老先生一邊仿佛不經意地問起來:“韓小姐,昨天你的男朋友不是陪著過來的嗎?今天怎麼不見了?”
韓越想起自己在警察麵前撒謊說他已經離開,此時麵對著這個葉老先生,忽然有種漏洞百出的感覺。他在這柳鎮應該很有點地位的,也許和警察關係也很好,。他會不會探知什麼?
不過韓越很快就想到,如果這個葉老先生真得就是的人,那麼憑著他們的神通廣大,自己那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瞞過人家呢?說到底這是人家的地盤啊。
於是她厚著臉皮,一本正經地撒謊:“他啊,和我生氣吵架跑了。”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葉老先生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後,垂老的眼睛裏有幾分疑惑。
韓越忙回頭看過去,卻看到就在自己身後,牛仔襯衫高高大大的蕭秩走過來,披肩的黑發隨著他的走動拂動在這古鎮的秋風中,俊美深刻的臉龐上沒有什麼表情,就是那麼定定地望著自己這個方向。
這可真是現成的打臉。
韓越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愣愣地看著蕭秩,不知道作何反應。
誰知道葉老先生卻笑嗬嗬地說:“年輕人嘛,吵個架鬧個別扭沒什麼,他既然回來找你了,說明他還是在意你的,你們好好談談,什麼事兒說開才好呢。”
這個時候蕭秩已經走到了這邊的石凳旁邊了,他麵無表情地葉老先生問了好。
葉老先生在不練武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比練武的時候老了二十歲。
他顫巍巍地起來,笑著握了握蕭秩的手:“蕭先生,姑娘家,總是要哄著點的。”
韓越想起之前和蕭秩的尷尬,呐呐地站在那裏,沒說話。
蕭秩冷臉掃了她一下。
葉老先生看著他們兩個人,忽然笑了,搖頭感歎道:“你們也是天作之合的緣分!”
說完這個,他在任小姐的扶持下,就那麼離開了。
韓越低著頭,她可以感覺到蕭秩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就那麼一直盯著自己看呢,前前後後地掃描,就像一團激光,打在自己臉上身上,目光所到之處,引起的都是不自在。
蕭秩盯著她看了老半天,最後也隻是說了句:“回去吧。”
回到這個客棧裏,老板娘看過他們兩個的眼光都有些怪怪的。
韓越想起自己的漏洞百出,決定趁早滾蛋。
她上樓收拾行李就打算離開。
蕭秩沒什麼可收拾的,就站在一旁看她收拾。
他那麼高的一個人,就跟個鬆柏似的,站在這個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裏,她覺得亞曆山大。
於是她隨口問:“你覺得這個葉老先生如何??”
蕭秩皺了下眉:“我今天看到他,更覺得他給我一種熟悉感。”
韓越抬頭看了他一眼:“該不會他真得和那個救你回來的葉先生有關係?”
蕭秩微眯起眼睛,點頭:“也許吧。我懷疑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甚至剛才警察之所以那麼輕易地放過我們,就和他有關係。不過他至少並不是昨晚找上門的,這一點可以確定。”
韓越躺在床上,歎息:“如果人家真得什麼都知道的話,想想吧,今天我還假裝你是我男朋友,估計人家都笑死了。”
蕭秩掃了床上的韓越一眼,淡定地安慰:“沒事,習慣了就好。”
韓越哼哼了句:“自從碰上你後,各種丟人的事兒都來了!我簡直是成了睜眼說瞎話的人才!”
蕭秩卻正色道:“我現在回想這件事,發現一個疑點。當初寧夜帶著人護送我來s市,假如搶劫的人不是自導自演的話,很可能出手的就是葉先生。也許他和根本不是一夥的,但是顯然這些年來,他也知道我的存在,並且也一直在找我。”
韓越想了想:“那意思是說,他有可能是朋友而不是敵人?今天他說起話來,我倒是覺得挺和藹的一個人,讓人感覺很舒服幹淨,和昨晚給人感覺很不同。”
昨晚的,更多給人感覺是一條毒蛇,吐著陰森的信子頓時可能咬人一口。
蕭秩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沉聲說:“如果可以,我們再留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