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韓越皺起了眉。
寧夜淡淡地道:“他叮囑我小心,說蕭秩這個人目的不單純,怕是包藏禍心。”
說著,她摸了摸臉頰:“說完這個,他剛親了我的臉。”
韓越頓時說不出心裏的滋味。
她頹然地重新躺倒在那裏,望著黑乎乎的帳篷頂子:“夜夜,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寧夜閉上眼:“走一步看一步吧。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沒說,不過這兩個人中,一定有一個有問題。”
韓越想起今天水源的事:“那水呢?今天水出了事,隻有孫曉瑞和陳振東在,這兩個人是不是也有嫌疑?”
寧夜搖頭:“都不好說,我們繼續觀察吧。”
黑暗中,韓越摸索著捉住了妹妹的手。
寧夜也反握住了她的手。
“我們兩個會不會死在沙漠裏?”韓越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也許吧。”寧夜這麼說。
韓越一下子不說話了,她想起之前席卷自己的那種奇怪的恐懼感。
其實她並不怕死,可是她怕寧夜死去。
如果寧夜死去,這個世間隻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寧夜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忽然低聲開口說:
“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就算我們不來沙漠,留在s市也一樣就在我們身旁,可是我們一無所知。至少來到沙漠中,我們更能觀察出他的行蹤。再說了,他既然設了這麼大一個圈套,就說明他要的不是我們的命。”
韓越想想也是,她挪了挪身體,距離寧夜更近了一點:“就算他要的是我們的命,隻要我們在一起,也沒什麼可怕的。”
如果要死,至少讓她和寧夜死在一起吧。
寧夜聽到這個,笑了下,沒說話。
她忽然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和韓越生死相依的小時候。
兩個人就在這滿腹心事中漸漸睡去。
韓越在睡去後,很快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身著白衣,一手緊緊攥著一塊石頭,一手提起白色的裙擺,緩緩地沿著佛塔南側的土坯階梯走上了佛塔的最高層。
她虔誠地跪在供奉於佛塔上的坐佛前,將自己手中的玉放在了佛前。
那是一塊泥綠色的樓蘭漠石,是普通玉器所不會有的絢爛色彩。
夢中的韓越並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她無法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她隻是猶如完成一個使命般,看著自己將那塊罕見的泥綠色石器放到了佛塔前。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那塊石頭上印刻有字,不過光線昏暗,那字跡太小,且是一種畫符類的語言,韓越看不懂看不清也看不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從佛塔窗口吹來,吹走了她的白色麵紗,麵紗伴著風沙飄揚在空中。
她心裏一慌,便要去捉那麵紗。
可是一起身間,她陡然睜開眼睛,醒來。
滿身大汗,氣喘籲籲。
寧夜握著她的手,擔憂地道:“姐姐你怎麼了?”
韓越大口喘著氣,緊攥著寧夜的手,很快鎮定下來:“沒事,做了一個夢而已。”
寧夜感受著姐姐攥住自己手的力度,垂下眼睛。
好像她已經很久不做夢了呢。
她反握住姐姐的手,正要詳細詢問,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帳篷外響起一陣尖銳的鳴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