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此劍便要自上而下將大鵬刺個對穿,隻見大鵬雙翅一折,借著這股風力硬生生將身子移後兩尺,躲過了文殊十拿九穩的一劍。
文殊急念法訣,慧寂金剛劍在空中自主抖了個劍花,以柄為軸風車般轉了起來,又朝大鵬斬來。大鵬避無可避,隻好使方天戟硬接,一聲巨響,金剛劍被磕出丈許遠,大鵬身子也滯了一下。
八大金剛揮金剛杵上來,八人使的竟是同一招式,一起朝大鵬砸來。這八人任意一個都不是大鵬對手,但八人一起發力,有個名堂在裏麵,叫作“金剛怒”,這一下要是砸中,大鵬將吃大虧。
大鵬苦笑,以為修至混元金仙,當可來去無礙,不想卻被文殊一柄寶劍逼得手忙腳亂。他橫起方天戟硬接上去,忽覺空中一個青色大鼎將他罩在正中,隻聽當的一聲巨響,八杆金剛杵一齊砸在這巨鼎之上。
然後就聽八大金剛一齊“嘿”了一聲,又一齊噴了一口鮮血出來,個個倒飛出幾十丈遠。大鵬自鼎下飛出,才見大禹不知何時到了空中,剛才正是他祭出禹鼎,將大鵬護在當中。大鵬心中驚駭,這是什麼法寶,沒見大禹出手,單憑反震之力,便將八大金剛一齊擊成重傷!
大禹收了禹鼎,對文殊道:“以眾敵寡,毫不羞恥,若有膽量,你我一戰!”
文殊哪裏敢應戰,轉身便走,大鵬方才被眾人圍攻吃了虧,喝道:“休走!”他展開身法,自下而上兜了個大圈,卻比文殊還快,正截在文殊麵前。
大禹道:“好,你們兩個單打獨鬥,我絕不插手!”
大鵬知道他手中方天戟不如文殊的法寶厲害,索性收起來不用,亮出巨爪朝文殊抓來,文殊揮劍便斬,二人在空中鬥在一處。
若論修為,大鵬自然不如文殊,但文殊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總擔心大禹會在背後偷襲,這一分神,便堪堪和大鵬戰了個平手。
大鵬身法極快,偶爾怪招一出,也將文殊逼得慌亂起來。地上牛魔王見大鵬大顯神威,一陣陣叫好道:“老三厲害!打他,要不二哥替你?”
文殊聽了心中更是惱火,他堂堂菩薩身份,卻被人當作練功的把子。大鵬越戰越勇,鐵翅利爪揮來,鋒刃畢現。
文殊見士氣已墮,且戰且退,幾個回合便將大鵬引了過去。
黃眉童子見時機正好,暗暗取出金鈸來,待大鵬不注意時,金鈸祭出,便要將大鵬收在裏麵。
人種袋
悟空在地上遠遠見了彌勒佛祖,心中一驚,暗道,他怎麼來了?
悟空隻道東來欲奪如來基業,和真武紫微有相似之處,此次齊天嶺西擴,恐將引得如來親至,東來若為消耗如來實力,隻坐一旁看笑話便好,不料他非但不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反而親自上陣來尋齊天嶺麻煩,這可真讓悟空有些搞不明白了。
東來旁邊站著的那人,雖隻有太乙金仙的修為,卻一臉傲氣,兩道淡黃眉毛更是與旁人不同。悟空一見這人,便知他的來曆,此人必是黃眉老佛無疑!
見了黃眉,勾起一些記憶,黃眉當年罔顧尊卑,以彌勒佛座前童子身份,竟敢自建小雷音寺,自稱佛祖。如此犯上之罪,也不見如來將他怎樣,可見如來對東來佛祖也是頗有忌憚之心。
悟空思緒未定,隻見黃眉暗暗取出一對亮閃閃的金鈸來。他暗道一聲不好,這金鈸的威力他是知道的,黃眉修為不見得多高,隻金鈸和那布袋兩樣法寶厲害。悟空大叫道:“大鵬小心!”
大鵬正攔住文殊,背對黃眉,這對金鈸無聲無息,在空中生了異變,大若無邊,朝大鵬罩來。大鵬聽悟空提醒,不知究竟,想要躲開時,為時已晚,眼看這對金鈸已經將他罩在其中。
便在此時,怪象突生,這對金鈸眼見奏功,卻偏留了一道縫隙。隻聽大鵬“哈哈”一聲朗笑,自這縫隙中穿了出來,轉身便朝黃眉撲了過去。
黃眉大為驚訝,他忙將金鈸收回。空中一隻孤零零的小箭落下,這枚小箭隻尺許長,粗細不如小指,卻出現得恰到好處,救了大鵬一次。悟空這才明白,除了後羿,誰人能有這等修為?
後羿見大鵬撲向黃眉,急忙躍在空中,自背上將巨弓取下,拉了個空弦,直直對準了彌勒佛祖。非是為他,隻是擔心彌勒出手,大鵬吃虧。
黃眉收了金鈸,揮起狼牙棒與大鵬戰在一處,大鵬惱他偷襲,不過四五個回合便將黃眉打得身法招式俱亂。彌勒心中苦笑,後羿虎視眈眈,他縱要捉大鵬也不敢妄動。
普賢菩薩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身影一閃入了戰團,右手伸五指,掌向外,大指與中指、小指微曲,隻伸食指、無名指,法訣念起,三指對著大鵬喝道:“孽畜接招!”
隻見空中虛化出一柄三股金剛杵,每支不下二尺粗細,挾滾滾金剛怒嘯之聲朝大鵬襲來。大鵬深知,這三杵實在比真的還厲害,他不敢硬接,急往後閃。忽覺身後勁風襲來,正是文殊的慧寂金剛劍,文殊隱忍許久,隻為這一擊。
大鵬以一敵三,頭腦卻極為冷靜,他知道文殊在後、普賢在前,自己想要報黃眉偷襲之仇隻怕難了。於是兩翅垂下,如同散了全身功法,竟停在空中不動。
金剛杵與慧寂金剛劍將大鵬逼在當中,這一前一後若是擊中,必是透心涼的場麵。大禹將禹鼎擎在手中作勢待發,後羿後手微轉已作好相救準備,悟空和牛魔王更是躍在空中直撲了過去,而大鵬,忽然憑空消失了!
眾人無不震驚,大鵬若是要躲,未必躲不過去。他做出那姿態,如同放棄了抵抗,任受屠戮一般,這憑空消失的手段,又是什麼法術?
須知神仙五行之遁自可憑空消失,但最難的卻是在空中施法,要使縱地金光,必要先停頓少許方可。所以真正交戰,想靠瞬移之法來製敵隻是想象,卻是難以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