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铖故作沉吟,半真半假瞎謅起來,忿然道:“判官大人,我廢寢忘食發奮學習,考取大學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打算學業有成孝順父母,為國奉獻,誰知橫禍加身,落到如此慘境。”
吳判官根本就沒聽進一個字,不過,樣子是要裝一下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表示同情道:“看來的確有些冤情……”說道此處,突然頓住,歪著金魚眼往前一湊,壓低聲音又道:“那你在陽間看到了什麼,比如剛才說的……”他極為關心自己受賄一事,如若被閻羅王陛下查實,那可是重罪,立馬投進畜生道輪回,永世不得翻身。
饒铖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態,故意左右張望了一眼,輕聲吭哧道:“大人,我,我的一位同學家裏很有錢,一次他喝多了,神秘的說……人的壽命可以花重金購買,隻要將黃金熔煉塑成地府的某,某個……金象供上,就是有什麼災禍,也可以保住性命,安然無恙……”胡扯到此,他知道再謅下去就要露出馬腳,嘎然止住不說了。
這番鬼話,有如一顆重磅炸彈,轟進吳判官的大腦,震得他暈眩渾身發軟,驚嚇中的他竟忘了深問細節,左右掃了兩眼,急忙朝饒铖擺手製止,穩了穩心神,大聲道:“饒铖,你身上陽氣未盡,還是有轉機的……”
話音一頓,環視大殿裏的幾名屬下,又望了黑白無常一眼,眉間微蹙,揮揮手道:“去去去,都到殿外候著,把門給我關上!”全部攆了出去。
驚的眾屬下趕緊走出去,黑白無常哥倆極有眼色,輕輕把殿門關緊。吳判官對哥倆的表現很滿意,接著,他心虛的又是左右掃了一眼,將饒铖招到案台前,湊在耳邊小聲道:“如若兄弟不嫌棄,咱們結為義兄如何?”他這是權宜之計,先把饒铖打發走了再做打算。
“怦然”心髒一跳,饒铖的大腦轟的一聲,轉念欣喜若狂,他趕緊壓住暴悅,穩了穩心緒,故作猶豫不定的神態,輕聲道:“我饒铖何德何能,攀上您這樣權勢熏天的大哥,高興都來不及,不過……如若閻羅王陛下發現,大不了再死一次,以謝大哥的知遇之恩,就是怕連累大哥您……”欲縱故擒,說的極為坦蕩。
吳判官不以為然,擺手道:“兄弟,這你就放心,隻要為大哥保密,將來的好處多的去,怎麼樣,同不同意?”地府當官的,沒幾個是幹淨無辜,隻要當事人不舉報,那是不用怕的。
饒铖一臉肅然,重重點了點頭,拱手一禮道:“既然大哥如此看得起,小弟那是求之不得,不過,我若想念大哥,又來不了地府該如何?”攀上如此強勢背景,絕不能鬆手,想的長遠一些。
吳判官一聽,霍然鬆了口氣,心道先把這混蛋無賴打發走,趁著間隙,趕緊把陽間放水的事,掩飾隱蔽起來,抹掉痕跡,至於日後的事,誰知道會發展成什麼結果。
他頓了一頓,露出滿臉的不情願,從案台抽梯裏翻騰了一陣,抽出一張金燦燦小紙片,望了饒铖一眼,歎氣又搖頭,無奈之下,隻好提筆寫上“通行證”三個字,“砰!”蓋上審判庭的大章,紫氣陡然滲出,聚在掌心“啪!”拍在饒铖的額頭,一股陰寒氣息滲入體內,頓感與地府有了一絲親近。
不知怎的,吳判官對這個年輕人有點發怵,這可是坐上判官位子,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他被稱作地府十大惡人之首,沒幾個願意招惹他,狡詐陰毒難纏至極,拘來的魂魄更是隨意肆虐。
他抬眼看了饒铖一眼,心疼道:“兄弟,就這一紙地府通行證,我才擁有兩張,俱是無價巨寶,你我兄弟日後要互相幫襯,如若想見我,讓黑白無常帶你前來,不過……名義上,你是地府在陽界的眼線,是要存檔備案的,當然是我吳膽的線人,日後就是自家人了。”說完,又附在饒铖的耳邊,小聲說出召喚咒語,打開陰眼詭異一笑,然後擺擺手。
見這家夥猥瑣的一臉陰笑,饒铖頓生警覺,這裏麵不會有什麼陷阱吧?但急於返回陽間,倒也沒有細想那麼多。他哪裏知道,陰眼一開可把饒铖殘害苦了,接踵而來的事,先是嚇個半死,過後,便是無窮盡的險惡事務,差些命喪惡鬼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