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腳下生風,身子騰空,一躍便來至兩個道士身前,再一個旋身,手中數道銀光向四周激射開來,又招了招手,銀光飛了回來,再一揮手,又激射出去,圍在兩個道士周邊的人器齊齊倒地,卻是林木這一番出手,便將人器的腿齊膝切斷。
卻不想,那些人器並未因此停止,而是一個勁兒的往他們這邊爬了過來。
月光很亮,離得近了,林木能看清這些人器身上的斑斑血跡,還有些人器已是斷臂殘肢,仍不停的往這邊圍過來,林木頭皮一陣發麻,加上那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刺激的林木差點兒暈厥。
那個年長的道士認出了林木,些許詫異過後,趕忙說道:“這些怪物怎麼都殺不死,少俠當心。”
林木點了點頭,在後腰摸出了兩柄薄薄的短刃,在手中一旋,揮手便打了出去。
短刃掠過人器,同時林木雙手在空中一拉,那短刃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拉扯,又急急的飛了一圈。短刃過處,人器皆被分割成塊,如墨一般的血在四周蔓延。
林木手一招,短刃飛回,不見上麵有一絲血跡。
年長道士驚詫的看著麵前的少年,半響才道:“少俠好功夫。”
林木微微點了點頭,向蘇月二人藏身之處喊道:“你們過來吧。”又看了看地上斑駁的血跡和殘支,又揮了揮手,喊道:“別過來了,到前麵找個幹淨的地方。”
一叢篝火燃起,林木幾人圍坐在一起,月牙兒卻很奇怪兩個道士的坐姿,盤腿而坐,上身筆直,端正的讓月牙兒都覺得累。
林木扔了一截幹樹枝進火堆,慢慢問道:“道長是武當山的?”
道長答道:“是,今日多謝少俠的幫助了。”
林木擺了擺手,道:“不敢當,道長此次前來,是因為那些怪物?”
“不僅是為這些怪物,更要弄清楚這些怪物出現的原因。”
林木扔樹枝的手停了停,方才問道:“有眉目嗎?”
道長沉吟半響,道:“江湖傳言是神器現世,因為此次災禍的源頭是獨龍堡,而獨龍堡的少主郭岩前段時間突獲神力,引得江湖中人議論紛紛,說郭家得了神器,且每逢神器現世,必會有異象,所以,多半因為此吧。”
“神器?什麼神器?”林木問道。
“是什麼九龍聖杯嗎?”蘇月突然開口,“那郭品天當日在我家大開殺戒時,便說到了這個。”
林木聽完,差點兒背過氣,恨不得去捂住蘇月的嘴。
“九龍聖杯?等等,姑娘是長安蘇家的人麼?”
蘇月疑惑道:“道長怎麼知道?”
道長歎了口氣,道:“郭品天殘殺師兄滿門的事,江湖何人不知,造孽,現在他有這等因果,也算是天命。”
林木見蘇月的眼眶又開始紅了,連忙勸慰道:“行了行了,你又開始了,咱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確認那姓郭的是不是死了麼?要是沒死,放心,我幫你殺了他。”
蘇月聽完,也不哭了,而是恨恨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道長說道:“一報一還,何時停歇,都是宿命。”
林木撇了撇嘴,忙問道:“所以,我們在鎮上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士,都是為了這個神器而來?”
道長道:“多半是,近百年了,天下武林無人飛升,眼下卻有極大可能出現了神器,誰不想去分一杯羹。”
林木冷冷道:“這麼說,那道長也是去尋神器?”
不想那道長冷哼一聲,道:“少俠卻是小覷了貧道,就說這等神器現世,未帶來祥瑞,卻帶來災禍,想必也是邪物,貧道潛心修道五十載,參悟說不上,至少能知道飛升乃是你自身境界達到,而不是借於外物,百年前,西蜀劍閣,劍仙吳清源飛升之時,隻有一把龍象劍,貧道何須去惦記此等邪物?”
道長說完,開始閉目養神起來,而他身旁的小道姑卻是小聲開口道:“師父不是那樣的人,他此行下山是掌教師叔說這裏有邪祟,讓師父過來看看的,不然師父不會下山的。”
說完,也不知是火光還是真的臉紅了,那清麗的臉上暈開了一抹紅色。
林木知道自己多話了,對那小道姑歉意的笑了笑,回身扯了扯蘇月的袖子,在她耳旁輕聲道:“別說我的事。”
林木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懂了,便靠著近旁的一棵大樹假寐起來。
蘇月卻心頭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不住的瞟睡在一旁的林木,見他真的睡了,便恨恨的拿樹枝去戳火堆,嘴上呢喃著誰都聽不見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