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道 士 第六十章 禪道
晌午，武緣縣縣城街頭鑼鼓喧天，小灶子在明秀園裏聽得真切。她拉上整日悶悶不樂的馮真，說：“馮真，走！我們上街散散心，聽那鑼鼓聲，不定有什麼好玩的哩！”
馮真這幾日真的悶得心頭難受，應允了小灶子。倆人雙雙出了明秀園的大門，尋著鑼鼓聲，他們來到了東門街的大榕樹下，看到那裏圍了裏外三四圈人，兩人擠了過去。
原來，大榕樹下有幾個自稱是俗家弟子出遊的九華山的道士正在哪裏化緣。但見一老道士取出一尊菩薩，點上三柱香，然後，又出來兩個道人演練了一趟拳腳功夫，之後，又表演一趟硬氣功，諸如刀劈活人、矛刺咽喉、力挺千斤……觀看之人嘖嘖稱奇，有喝彩的、有鼓掌的，場麵熱鬧非凡。
三柱香過後，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又來到菩薩跟前，雙手合十，喃喃念經。一邊又把數隻玉佩在佛前的香火上繞纏三遍。之後，站立一旁的老道士開口說道：“古來西有四川娥眉山，北有安徽九華山，南有浙江普陀山，皆為佛教勝地。我等乃九華山道士，今番貧道來到貴地，乃與眾施主善結佛緣，化緣修繕九華山道觀。貧道這幾十串玉佩乃是在菩薩麵前開過光的護身符，擁有它即可去災怯病，長命百歲，平安多福。菩薩會保佑你歲歲安康。各位施主！可隨意捐錢請佛佩。隻要有心，不論錢多錢少，心誠則靈。”
眾人遲疑，沒有人上前領玉佩。
老道士又言：“出家人在佛祖麵前不打誑語，各位施主可上前來看看這玉佩。你看！用手捂住玉佩迎光一照，玉佩裏便有一道金光射出，此乃開過光而有的征兆。”數人好奇，紛紛上前試探，果然玉佩裏一尊坐於蓮花之上的菩薩身上有一道金光迸射而出。
旁觀之人看見後，當下紛紛認捐，認購。老道人一連送出了好幾十條玉佩。很快，用來裝錢的缽裏堆滿了錢財。
三柱香過後，鑼鼓聲又響起。這時，一位束腰、腳踩布鞋、麵貌姣好、身段玲瓏之小尼姑笑盈盈地走出場子來。但見她一手握著一把寶劍來到正中央，一招白鶴亮相，幹淨利索。
因為這小尼姑臉長得美不說，那長腿細腰，玉臂舒展，極盡婀娜多姿，豐姿綽約，最是讓人神亂意迷。馮真和眾看客看得癡癡迷迷。一會兒，舞劍的姑娘一個收勢，結束了舞劍，隱入幕後。
稍後，又有一個道士，從後台提了一個獨輪車出來，舞劍的小尼姑又從幕布後麵走出來。小姑娘彎腰扶正獨輪車，一跳，上了獨輪車，雙腳竟能踩著它走了數圈。眾人又齊聲喝彩起來。這時，一旁的老道士說話了：“眾看客，適才的劍術為九華山劍道，現如今，因需修補寺廟，所以特出來沿途化緣。此小尼姑自幼父母雙無，我主慈悲，收留於寺院裏，閑時學劍騎車，略知一二。但有零碎銀子，不妨扔於地下，小尼姑可在獨輪車上邊踩邊撿上銀子，列位不信，可一試。”
踩獨輪車已屬不易，要一邊踩一邊彎腰撿地下錢物，難上加難。當下，有幾個財主，從口袋裏隨意摸出一把碎銀扔在了地上，之後，引頸觀看著小姑娘如何在地上取錢物。但見小姑娘繞場一圈後，如燕子般，她突然腰枝一扭，俯身從地下撿上了數塊碎銀，人卻穩坐於獨輪車上而不跌落，眾看客紛紛鼓掌喝彩，錢物更雨點般地掉到表演場地上。
之後，小姑娘又變著花樣，側身、從前、從後、反手一一從地上撿起地上的東西，動作迅捷無比，令人眼花繚亂，眾人看得引頸乍舌，時而目瞪口呆，時而漬漬稱歎。如此表演至三柱香又燃盡後，小姑娘作揖騎車退入了後台。
老道士看看小姑娘入得後台，又上前在菩薩麵前點上三柱香，然後朗聲說道：“自古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定。貧道雖才學疏淺，卻也學道幾十年，但有求簽問道者，可上前詢問，本道可解惑天命，知前識後。”
站立在馮真旁邊的一中年人立馬走到道士的麵前，放上一錠銀子，說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後，便要道士幫自己算算命。道士掐手算算，寫了一個符條與他，之後，又喊下一位。此中年人重回到馮真身旁。他上下左右地翻看紙條，馮真也著眼瞅了一下，但見道士在上麵寫著：二兩八命：
一生衣食似浮雲，終朝每日在憂中。
若不過房並改姓，難免移往從三層。
中年人把紙條翻來覆去地看，也不知所以然。
緊跟著中年人的又有兩人幾乎同時衝到了道士跟前，搶著要道士算命。但見此二人為一個柱拐杖之老翁，一個似是剛從米市上買米回來的老太婆。道士向持杖的老翁問所求為何？老翁曰：“吾兒出外一別已有三年，如今音訊全無，不知人怎樣了？”老道士看見他把錢放入了功德箱後，便要老翁說出其子的生辰八字，老翁說了了個年月日，老道士閉目算了起來，一旁的大媽，隻好把扛在肩上的米袋放置於地上，並耐心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