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我,我說再多也沒用。你這裏,”徐亦指著自己的胸口,眼裏淚水打轉,“沒有感覺。”
“其實你說分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我就知道了。我是什麼身價,有什麼目的,通通不是理由。因為你不愛我,你隻是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把我一腳踹了,不是嗎。”連感情都沒欺騙到,以至於報複的欲\/望都沒有。
“我……”陸以哲忍不住了,有種想上前扶他的衝動,“你聲音怎麼了?”
徐亦大力咳嗽了幾聲,擺了擺手,自嘲地笑笑:“我說中了。”他狼狽成這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點老總的風度和氣勢都沒有,更不談任何魅力,陸以哲以前不喜歡他,以後更不會喜歡。
“說中個鬼!”陸以哲脫口而出。
徐亦愣了片刻,離近了才發現陸以哲眼睛下一圈明顯的青黑,陸以哲皮膚底子好,如果不是熬夜太狠,臉上不會留下明顯痕跡。也就是說這幾天陸以哲很不好受?
不等他細看,陸以哲往前一步,揪住徐亦的衣領:“你說完了,那我問你。”
“前兩天我接的電話,是誰打的。”
徐亦淚意全無:“張審言,我同事。長騰股東。”他很在意:“哪句沒說中?你這兩天在想什麼,黑眼圈這麼嚴重。”
陸以哲隻說:“我想跟他當麵聊聊,最好是現在。”
徐亦不明白是什麼狀況,陸以哲太警惕了,以為他在說謊話,所以要找張審言對質?他竭力避免張審言私下找陸以哲,沒想到陸以哲居然主動想見對方,徐亦皺眉道:“可以是可以,我問問他。”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陸以哲送開徐亦的衣服,轉身走了兩步接電話,不知聽了什麼,聲音一下子變了:“什麼時候的事?”
徐亦看著他的背影,實在沒撐住,緩緩蹲了下來,等陸以哲的時候,給張審言發的信息,到現在居然還沒回複。說好隨叫隨到呢。
頭更疼了,今晚可能沒辦法開車回去,不來接他拉倒,今晚回宿舍睡。
突然,耳邊傳來陸以哲深呼吸的聲音。
徐亦抬起頭:“怎麼了?”
陸以哲神情恍惚地轉了過來,漆黑瞳孔如一灘深水,情緒前所未有的平靜。
“徐亦。”
陸以哲喊了他的名字,喃喃道:“院長過世了。”
“什……怎麼會。”徐亦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這架沒法吵了,兩天前院長還說要給陸以哲撥穗的,可想而知陸以哲是什麼心情。
難怪張審言沒回他,徐亦帶著歉意對陸以哲說:“今天見不了,審言是張院長的外孫。”
陸以哲抬手擋住了眼睛,很難過,但並沒有哭。
“他是位好院長,很為學生著想。”徐亦說。
噩耗來得毫無預警。
工程院院士,a大石化學院院長張承德先生,因為疲勞過度,突發腦梗塞,心髒驟停,經搶救無效,於19號晚7點逝世。
21號,張承德院士遺體告別儀式在市殯儀館1號廳舉行。
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據親友所言,逝世當天還在工作。
25號前,院長的悼念講座和新院長的就任儀式在同一天,於石化學院大禮堂舉行,全院半數學生硬性規定都要參加。
最前排坐著的除了院領導,還有不少社會人士,均是一身黑色西裝,他們麵前的桌子上放著各大企業的名稱。
“張承德先生就任院長以來,心係學生,百忙之中還與八家大型企業簽訂畢業生就業協議,今天這些企業的代表也來到了這裏,對張承德先生表示悼念,並為我們的學生做出承諾。分別是中揚石化,輝雄集團,長騰石化……”
輝雄集團和長騰石化赫然便在此列,隻是說到長騰石化時,是張審言站起來打招呼,徐亦坐在他旁邊,西裝革履,別具威嚴,和平時在自己身邊時的樣子迥然不同,叫人移不開視線。
他麵前的桌子上隻擺了瓶水,沒有企業名片,輝雄集團的代表側過身體,笑著跟徐亦說話,態度明顯很是客氣。
在此之前,陸以哲並不知道徐亦私下和院長簽合同的事,心裏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