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卿心中一動,如果自己真有這種神奇的能力,倒不失為一種賺錢的好辦法。他正要詳細詢問一番,肚子卻十分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嗬嗬,餓了?”溫青澤微微彎起眼眸,笑眯眯地問。
葉少卿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誠實地點點頭:“很餓。”
“稍等一下,我去做晚飯。”溫青澤邊說邊挽起襯衫袖子,給自己掛了一條圍裙,烏黑的長發也紮起來,很快廚房裏便傳出生火切菜的聲音,以及隱約的香味。
葉少卿寄人籬下,本想去幫幫忙,可一看巴掌大的廚房,隻勉強夠一個人活動,自己進去也隻有添亂,隻好又坐回桌子邊,繼續研究那盆菩提蓮。
無論在哪個世界,發揮價值才能生存,是不變的準則,依靠自己的能力總好過依賴旁人的善心。
隻是這次不知是菩提蓮已經吃飽了,還是方式不對,無論葉少卿怎麼折騰,它也沒有任何反應,仍是燦爛地盛開著,青碧霧氣也遲遲不肯出現。
“看來還需要摸索。”葉少卿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直到一陣陣飯菜的香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溫青澤端來兩盤他叫不出名的青菜,和一小碟肉食,道:“不是很豐盛,湊合吃吧,我明天再去集市多買些。”
葉少卿沒有答話,他已經把臉埋進了飯碗裏。
他第一次嚐到這個世界的飯食,米粒飽滿,十分有嚼勁,青菜爽口,肉食鮮嫩,一頓飽餐下肚,連日來食不果腹的滋味一掃而空,放在從前,葉少卿很難想象,自己會因為這樣簡陋的一餐飯而產生幸福感。
收拾了碗筷,溫青澤將剩下的一間空房騰出來,葉少卿簡單打掃一下便住了進去。他躺在老式的彈簧床上,被單還破了好幾個洞,不過他並不在意,總比露宿街頭好多了。
有了棲身之地,葉少卿開始籌謀接下來的生活。
原身殘存的記憶像一麵破碎的玻璃鏡,他隻能隱隱約約捕捉到幾個模糊的畫麵,那個送他鋼筆的男人麵容雖然看不真切,高大的身影卻在記憶裏尤為深刻,哪怕原身寧肯餓死街頭,也不願意賣掉它。
對此葉少卿相當不以為然,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何必在乎身外之物。
三天前在考古遺跡發生的坍塌,怕是讓自己原本的肉身也死透了。雙親離世後,這麼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無論在哪個世界,既不會有人因他的離去而心傷,也不會有人因他到來而欣喜。
不過那又怎樣?他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
葉少卿在黑暗裏無聲地笑了笑,翻個身,沉沉睡去……
光明神殿坐落在帝都的東方,作為教廷最高權利與信仰的象征,與帝國皇宮東西分立,遙遙相對。光明神殿中最高的那棟樓塔,便是教宗陛下的居所。
夜色濃厚得如同化不開的墨,陰沉地籠罩著這座神聖的宮殿。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如同平時的每晚一樣,沒有人敢在光明神殿附近造次,哪怕大聲說話都會顯得對教宗陛下不夠尊敬和虔誠。
可是在某些人心中,今晚卻是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
“確認了嗎?”
說話之人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祭袍,腰帶正中鑲嵌三顆殷紅如血的寶石,此人身量健碩,麵容剛毅,英姿勃發,臉龐左右兩側各有一縷鬢發垂落至胸前,分毫不差,整齊對稱。
“報告聖堂主教閣下,已經確認,教宗陛下他……下落不明。”單膝跪地的聖騎士在對方如炬的目光下,艱難地說出暗查結果,“生死未卜”四個字被生生吞了回去。
“下落不明?”聖堂大主教張君白雙眉揚起,將這四個字著重重複一遍,厲聲喝道,“你們這些聖騎士都是吃白飯的嘛!”
麵對這位素來以嚴厲著稱的聖堂主教,周問默默承受怒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在自己的值守期間,教宗陛下不見了?而且連何時失蹤的都不知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萬死難辭其咎。
張君白麵沉如水,冷聲道:“傳令下去,暗中查訪陛下的下落,對外宣稱陛下仍在閉關之中,此時幹係重大,萬萬不可聲張,明白嗎?!”
周問忙道:“是!”
“下去吧,若是找不到陛下你就不要回來了!”張君白從窗外望向那座極具象征意義的高塔,微微眯起雙眼,心中默默道: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在搞鬼,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