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一聲驚叫,葉少卿眼角猛地跳了跳。
兩雙眼齊刷刷看向這盆價值連城的赤照,隻見並蒂雙花花心微微向內扣攏,而後緩緩重新綻放,層疊的花衣如同朱砂染就,紅豔欲滴,凋落的花瓣也新生而出,顯得飽滿鮮亮,生機勃勃。
在葉少卿注視下,無數的綠葉衝他微微搖擺,表達重生的喜悅之情。
老陶激動地圍著它繞了兩圈,一張老臉漲微微發紅:“居然成功了!你小子到底是哪裏來的怪胎?方才明明還虛弱得不得了!”
老陶停下腳步,整張臉都擠到葉少卿麵前,差點碰到他的鼻子,呼著氣道:“你真的不是帝都裏哪個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天才?你真的正式學習治愈術才兩天?”
葉少卿無奈地道:“真的。”
老陶斬釘截鐵地道:“我不信!”
葉少卿:“……”
“當然,你既然不願意說,老頭子我也不是不識趣之人。”老陶不知又腦補了多少字的狗血橋段,“赤照是你治好的,一會我會通知雇主來取,報酬都歸你。”
葉少卿微笑道:“那不成,如果沒有店長的指點,我恐怕連入門都是問題,我隻取急用的那部分報酬,剩下的就當學費了。”
老陶笑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希望你小子將來功成名就,別忘記我這個糟老頭就好啦。”
完成這麼一件大買賣,一老一少多少有點興奮,話題又回到治愈術的授課之上,老陶沒有再把葉少卿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學徒來看待,而是當做資質出眾的優秀後輩,傾囊相授。
大約半個鍾頭過去,門外傳來獸車停泊的動靜。
很快,推門走進一個矮小佝僂的老者,他懷中一團白毛球晃來晃去,葉少卿看著有些眼熟。
老者甚是急切,甚至連仆人都等不及,一進來就直撲向栽植赤照的花盆,仔細端詳了豔麗盛開的花兒許久,連連撫摸,才徹底放下心來,激動地朝老陶連聲道謝。
“陶店長,這次真是多虧了您了!我就知道,送到您這裏來一定沒問題!我那兩個兒子就要去軍隊了,將來萬一上了戰場,一朵赤照說不定就能保一命啊!”
老者拉著老陶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又是感激又是酬謝的,葉少卿被落在一旁,無視了個徹底。
老陶好不容易安撫了情緒激動的老主顧,尷尬地道:“周老先生,其實這赤照本來已是病入膏肓,除了剪裁一枝外無藥可醫的……”
周老現在一愣,又笑道:“放在別人那裏自然是無藥可醫了,但是您老一出手,不就妙手回春了麼?”
老陶汗顏道:“周老先生誤會了,我是說這赤照不是老頭子我治好的。”
周老又是一愣:“不是您?那還能是誰?”
陶老頭指了指葉少卿,笑道:“是這位,葉少卿,是我的……嗯,一位後輩,天資卓絕。”
周老這才正眼向他瞧去,眯著眼睛打量片刻,見對方年紀輕輕,雖然頗有氣質,卻跟教廷那些老成持重的祭司主教相去甚遠,連他們都無法做到的事,這般年紀的小夥子,能做些什麼?
他遂搖了搖頭道:“陶店長不要開玩笑了,這位小兄弟如果再年長個十年,說不定我還會信你。”
“誒,這技不如人的事,我怎麼會好意思拿來哄你?他治愈赤照的過程乃是我親眼所見,你若還不信,不如問問這花兒自己,誰是它的恩人?”
陶老頭語氣篤定,不似作偽,周老先生半信半疑地朝並蒂花望去,那簇花枝毫不猶豫地偏轉枝頭,正對上葉少卿的方向——連花兒都這樣“說”,這可由不得他不信了。
周老先生怔了一會,才從驚異中回過神,葉少卿的年齡,讓他聯想到了很多事。他收起了眼光裏的輕慢,鄭重道:“沒想到我活了這麼一把年紀,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葉先生這樣年輕,本事卻不小,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老先生過譽了。”葉少卿笑了笑,看得出對方仍有懷疑,不過他並不在乎,他隻在乎即將到手的星幣。
這位周老先生是城裏有名的富豪,報酬自然大方,除開那筆房租和學費,還能剩下不少。葉少卿想到不用頓頓青菜饅頭,還能嚐到溫青澤燉的魚頭湯的味道,心情驟然愉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