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幾乎在他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下一秒,就有一大堆潮濕的傘壓在了他的身上,雖然無需呼吸,但他還是覺得那一瞬間仿佛空氣都不流通了。
他覺得!他要!窒息了!
此時,阮曦二人已經入席了,這一桌幾乎都是她們的同學,雖然隔了好幾年沒見已經挺陌生了,不過整體氣氛還是不錯的,雖然來得不算早,但偶爾插幾句話也不會顯得突兀。
結婚的人是阮曦和栗子的高中同學,名字叫田瑤,性格沉默寡言,整個高中階段幾乎沒和她說過話,她們卻還是不得不在收到了請帖後乖乖地送上了禮金。
正因為如此,栗子直到入席,都還在阮曦旁邊捂著錢包哭唧唧。
更何況,這對喪心病狂的新人出於謎之心機,還把婚禮選擇在了光棍節這天,這更是讓在場的眾多單身狗仿佛遭到了會心一擊。
看著台上甜蜜的新人,剛和男友分手的栗子不由心生羨慕:“班上好多同學都結婚了,就連我家樓上那個書呆子小哥娃都可以打醬油了,為什麼這麼完美的我還是隻單身狗?再說了,雙十一難道不是我們的節日嗎?為什麼還有人喪心病狂地選在這天秀恩愛?”
雖然不知道明明同是單身狗,為什麼自己卻還要安慰另一隻單身狗,阮曦還是強忍著心絞痛安慰道:“呃……至少你還有雙十一大搶購。”
栗子不由得更惆悵了:“那我不是從一隻單身狗變成了一隻很窮的單身狗?”
阮曦:“……”
按照栗子的性格,這點惆悵不過浮雲一般,無需阮曦安慰她很快就自己想開了:“不過麼,想想我平時工作的時候,雖然同事要麼名花有主要麼歪瓜裂棗,至少還能偶爾遇到幾個小鮮肉,而你……”說到這裏,栗子遞上了一個同情的目光。
阮曦咬牙切齒——就不該同情這種女人!
不過想到自己“深居簡出”的生活方式,她沉默了兩秒。好像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對了!
“至少我還能有一個大帥哥做鄰居!”雖然和他似乎不太合得來,這一點就不用加進去了。
沒想到阮曦自己不提,栗子卻沒忘記這茬。她哼笑了一聲,斜睨了阮曦一眼:“哦……那個第一次見麵,就見證了你穿著平跟鞋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英雄事跡的……”
“都說了那是鬆糕鞋啦!”阮曦沒好氣地嗔了她一眼,“不過說來很奇怪啊,那天以後我就沒見過他。”
栗子聳聳肩,不在意地說道:“人家有錢人吧,有好幾處買了不用的房子又什麼好奇怪的?不就跟我們買隻口紅一樣。”
“可是他搬家的時候,我聽到他那朋友問他怎麼選了住這種物業都沒有的鬼地方,聽起來並不像是打算閑置的樣子呀。”
“這倒是有點奇怪……”栗子沉吟了一下,攤手,“可能臨時起意出門旅遊了吧?你又不認識他,誰知道人家什麼腦回路。”
阮曦深覺有理地點了點頭。
也是,不過見過兩次的鄰居,何必想這麼多呢?
台上的新人正甜甜蜜蜜地互戴戒指,桌上忽然有人感歎:“說起來,我們這對新人也算是失意人重組了。”
“失意人重組?”桌上的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是啊,說到這個……對了,阮曦啊,我記得你和向霖認識?”
向霖?聽到這個名字,阮曦不由蹙眉,眼神微冷。
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個向霖,當時在他們年級很有名,因為長得還不錯家裏又有點小錢,很受女生歡迎,還被評了個什麼級草。
然而他根本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玩意,明明有女友,偏偏整天還在外麵勾三搭四,到處認妹妹玩曖昧,紅顏知己也是一大把。
阮曦高中忙著學習和看小說,真正地兩耳不聞窗外事,壓根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卻不想不知怎麼回事,他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整天對她甜言蜜語,還發一些曖昧的短信。
好在她一直不是一個粘粘糊糊喜歡曖昧的人,直接問他是不是要追求她。
雖然喜歡嘴上花花,這種要做出肯定答複的事情,向霖卻是不做的,油嘴滑舌地糊弄過去了。
栗子知道這件事後,給他科普了下向霖這個人,阮曦徹底被惡心到,把他罵了一頓後就直接拉黑了。
如果他就此銷聲匿跡就算了,他偏偏因為下不來麵子,到處傳播謠言說她倒貼糾纏他,簡直大寫的不要臉。
阮曦忍無可忍,和栗子一起花了大半個月搜集證據,然後用小號打包發郵箱給了他的現任女友和一幹備胎們,後來聽說他那家世不凡的現女友大鬧了一番,最終逼得他灰溜溜轉學了。
不過這些,倒是沒必要說出來。
阮曦和栗子對視了一眼,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算是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