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文卓想也沒想就答應下，隻顧著匆忙跑開，去追碧蕘。
……
碧蕘匆匆奔上樓來，按照方才在護士台打聽到的病房號推開一扇門，放眼循望過去，偌大的一間病房裏擠滿了人，十多張床鋪她挨個的找，最後在最角落找見了熟悉的身影。
她差點沒有認出來，那個幹瘦的縮在病床頭的女人竟然就是多日未見的母親，幾個月沒見，她整個人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臉色煞白的靠在枕頭上磕著眼皮，一張臉瘦的幾乎皮包骨，看到這一幕，碧蕘揪著一顆心杵在床頭，久久發不出聲音。
“碧蕘！”直到文卓找過來叫出碧蕘的名字時，穆雲猛地睜開眼睛，就意外的看到了幾個月沒有見過的二女兒。
碧蕘隻轉過臉看了眼文卓，還沒來得及打聲招呼，就聽到穆雲哽咽的聲音輕喚她：“……蕘蕘，你，你怎麼來了？”
碧蕘回眸與母親目光交彙的一瞬，她看到穆雲眼淚刷的流了下來，那麼驚喜而又悲哀的看著她，她皺了下眉，心好難過，如今的母親，早已不是當年拋棄她們時那個渾身珠光寶氣光芒四射的樣子了，比起當時，她更希望回到那個時候，因為她不忍心看到給於她生命的女人這副落魄而卑微的樣子。
文卓站在床尾，不聲不響看著碧蕘一點點走過去和病床上穿著病號服一臉憔悴的中年女人相對，他默默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她有事就好。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碧蕘站到床邊，居高臨下問母親，淡漠的語氣裏卻隱藏著疼意。
穆雲緊抿了抿顫抖的唇瓣，小心翼翼般的去拉碧蕘的手，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穆雲默默心慰著，握緊碧蕘的手，仰著掛著淚痕的臉，撐起蒼白的笑容：“蕘蕘，媽沒有事，看到你，媽好高興，來，坐過來好嗎？”
碧蕘默默咽了咽喉間的苦水，遲疑了下，還是坐到了母親床邊，看著眼前的母親，她現在突然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用力想了又想，才脫口道：“我，後天就要出國留學了，所以離開前去小區看看你，結果聽鄰居說你被送來醫院了。”
“出國？”穆雲聽到這個消息，方才見到碧蕘的喜悅心情頓時落入萬丈，抓緊碧蕘的手，幾乎是哀求的口吻：“蕘蕘，你會走很久嗎？可不可以不走？你姐和弟那麼恨我，不想見到我，如果你走了，在這個城市，我就成了孤苦伶仃的人了……媽不想你走，好不好？”
碧蕘最受不了穆雲露出這樣悲哀祈求的樣子，再可恨，她也是她母親，看著穆雲一串串留下臉龐的眼淚，她心似刀絞，哽咽了半天，還是咬著牙狠下心說：“我必須走，學期三年，三年後，也許會再回來……”
聽碧蕘說的這件事，震驚難過的不隻穆雲，還有一直默默站在床尾的文卓，他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碧蕘，她竟然要出國留學了！這麼突然，是因為夜擎琛嗎？她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那，他還會再見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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