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中人本來警覺就很強,顧青禾就這麼一喊,哈勃自然醒了過來。

哈勃開門出來,就見著顧青禾穿著一襲白衣,一手提著一個酒壇子朝他晃悠著。

顧青禾已經將白天穿的火紅色舞裙換下了,穿上了她喜愛的白衣,整個人多了幾分清冷,卻更適合她的氣質。

哈勃不由眼前一亮,他勾唇一笑,從房內出來道:“我哈勃自然說到做到。”

哈勃隻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這讓他看起來比白天裏少了幾分戾氣,隻是那股威懾力依舊不減分毫。

顧青禾抱著酒壇子,攀著牆壁就翻身上了房頂坐著。

哈勃見狀也跟著翻身上了房頂。

顧青禾從懷裏掏出兩個碗來,放在房梁上,滿上兩碗道:“你們北涼的酒,夠勁!”

哈勃見顧青禾端起一碗就一飲而盡,心生佩服。

這酒,一般的大男人喝著也嗆口,沒想到顧青禾這麼一個年輕的女子竟是這般豪爽。

哈勃也沒猶豫端起一碗就一飲而盡。

“你不怕我在酒裏下毒?”顧青禾問。

“你會下毒麼?”哈勃用顧青禾的原話回她。

顧青禾但笑不語,又滿上兩碗。

“這麼晚不睡覺,可是因為我將軍府待遇不周,不合顧姑娘的意?”

“並非如此,我不過是睡不著想要找個說說話而已。不過偌大個將軍府,願意同我聊聊的恐怕就隻有哈勃將軍你了,那我自然是來找你了。”顧青禾端碗喝上一口,“很抱歉打擾了將軍的美夢。”

哈勃冷笑一聲道:“我倒是沒看出半點你歉意的模樣。”

顧青禾聳肩不言,不置可否。

哈勃看著顧青禾的側臉,這個美麗年輕的女子,是他見過膽子最大的女人了!

這輩子,敢在自己麵前泰然自若的女人都找不到幾個,別說像顧青禾這樣跟自己說話的女人了,到如今也就隻有她了,就連素月也不曾這般。

哈勃眼神一黯,一碗酒下肚,喉嚨、胃都覺得在被烈火灼燒一樣。

“你找我,想要聊什麼?”哈勃問。

顧青禾隨意地躺了下來,頭枕在手臂上,目光看著在烏雲見若隱若現的月亮。

“如果北涼不再貧瘠,而是富裕如金兆東珠,你還會帶兵攻打他們麼?”

哈勃輕蔑一笑:“還以為你要聊什麼,原來是些不合實際的胡思亂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就不妨跟著我胡思亂想一下,若真到了那一天呢?”顧青禾側頭,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哈勃。

哈勃笑道:“若真是有那一天,我北涼百姓富足兵強馬壯,如此良機怎能放過,勢必帶兵一統天下!”

顧青禾實在無語。

哈勃見顧青禾別開臉去,一副不想和自己再談話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哈勃,你帶兵進犯他國,到底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你的野心?”

哈勃對於顧青禾的直呼其名也不生氣,他坦然道:“實話說,兩者都有,不過後者比重大些。”

顧青禾倒酒,酒落入碗中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更加清脆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