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夢中醒來,跌跌撞撞地衝到盥洗室,對著水龍頭狂喝,直到我再也喝不下去為止。我脫下浸滿汗水的衣服,光著身子躺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飯時我盡量拖著不想下樓,實在不想討論訓練計劃了。有什麼可討論的?每一個勝利者都清楚其他人有什麼技能,或者至少過去有什麼技能。皮塔和我還要扮作戀人,不過爾爾。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談論這些,特別是在啞然無聲的大流士站在一旁時。我洗了個長長的澡,慢條斯理地穿上西納為我準備的訓練服,然後通過對講話筒定了早餐。一分鍾後,香腸、雞蛋、土豆、麵包、果汁和熱巧克力送到了我的房間。我吃了個飽,一點點地消磨時間,想盡量拖到十點鍾,這是我們到訓練中心集合的時間。九點三十分,黑密斯砰砰地敲我的門,他顯然已經等煩了。他命令我趕快到餐廳集合。馬上!可是,我還是不慌不忙地刷了刷牙,之後才慢騰騰地來到大廳,又成功地拖延了五分鍾。
餐廳裏除了皮塔和黑密斯已經沒人了。黑密斯喝了酒,再加上生氣,臉漲得通紅。在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純金手鐲,上麵繪著火焰花紋,顯然,他對艾菲的“配套飾品計劃”做出了讓步。他很不自在地扭動著手腕。那手鐲還真挺漂亮,可他不停地扭動手腕,好像挺別扭,手鐲看起來也就更像手銬而非首飾。“你遲到了。”他衝我吼道。
“對不起,我做了一晚上割舌頭的噩夢,所以起不來了。”我本來想顯得凶點,可我的聲音到了末尾就變小了。
黑密斯開始時板著臉,之後又變溫和了。“好吧,沒關係。今天的訓練,你們有兩個任務,第一,要像戀人。”
“肯定。”我說。
“第二,交一些朋友。”黑密斯說。
“不,”我說,“我不信任任何人,多數人讓我不能忍受,我寧願就我們兩人合作。”
“我開始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皮塔說。
“可這不夠。”黑密斯堅持說道,“這次你們需要更多的盟友。”
“為什麼?”我問。
“因為你們處於絕對弱勢。你們的對手彼此認識已經多年了。那麼,你覺得他們會首先把誰當作目標?”他說。
“喔,那無論我們怎麼做都不可能打破他們多年的友誼。”我說,“所以,幹嗎費這個神?”
“因為你有能力搏殺。你在他們中很吃香。他們還是願意和你結盟的。隻要你讓他們知道你願意和他們結盟就行了。”黑密斯說。
“你是說今年你想讓我們跟職業選手聯手?”我問,掩飾不住內心的厭惡。傳統上,來自一區、二區、四區的選手會結成同盟,往往還會帶上幾個特別好的選手,一起捕殺力量弱的選手。
“這一直就是我們的策略,不是嗎?要像職業選手一樣訓練?”黑密斯反駁道,“誰屬於職業選手同盟往往都在賽前決定,皮塔去年剛好在他們裏麵。”
回想起去年的情形,當我發現皮塔和其他職業選手在一起時內心有多麼厭惡。“所以我要盡量和芬尼克、布魯托聯合起來,你是這個意思吧?”
“也不一定。每個人都是勝利者。自己組成自己的聯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建議你們跟查夫、希德爾聯合。當然,芬尼克也不可忽視。”黑密斯說,“找到對你們有用的人,和他們聯合起來。記住,競技場裏並不都是蹣跚學步的孩子,不管這些人外表看起來如何,他們都是老練的殺手。”
他說得也許沒錯,可問題是我該信任誰?也許希德爾吧。但是,如果我最終不得不與她廝殺,我還願意和她建立盟約嗎?不。可是,我在同樣情況下曾和露露達成盟約。我告訴黑密斯我會盡力,盡管我清楚自己這麼做感覺很糟。
艾菲來了,要我們到樓下集合。今年艾菲定的集合時間比去年早,因為去年我們雖然沒有遲到,但卻是最後到的。但黑密斯說他不會陪同我們一起到訓練場,因為其他選手都沒有保姆陪同。另外,作為最年輕的選手,更應該顯得獨立。所以,隻好由艾菲帶我們到電梯旁,她一路上還不停地替我們整理頭發,又替我們把扣子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