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嘀嗒嘀嗒 (2)(2 / 3)

“你別碰她。”我厲聲對她說。

約翰娜眯著她棕色的眼睛,惡狠狠地咬著牙說:“別碰她?”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猛地衝上來,在我的臉上狠扇了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你以為是誰把他們從冒血的叢林裏給你弄出來的?你這個——”芬尼克一下子把她扛到肩上,她還在踢打著,然後把她扔到水裏,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摁到水裏,這期間,她嘴裏還不停地罵著髒話。可我沒有射死她,因為芬尼克在她旁邊,也因為她所說的,為了“我”把他們弄出來。

“她是什麼意思?為我把他們弄出來?”我問皮塔。

“我不知道。你開始是想跟他們聯手來著。”皮塔提醒我。

“是啊,沒錯。原來有這樣的事。”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我低頭看著渾身無力躺在那裏的比特,“可現在要是不幫幫他們,咱們也跟他們合作不了多久。”

皮塔抱起比特,我拉著韋莉絲的手,我們一起回到沙灘上的小營地。我把韋莉絲放在淺水裏,好讓她能洗洗。可是她隻是緊握著雙手,嘴裏偶爾嘟囔著“嘀,嗒”。我解開比特的腰帶,發現上麵用藤條拴著一個很重的金屬線卷。我說不上這是什麼,可我覺得如果他認為有用,我就不能把它弄丟了。我把它放在沙灘上。比特的衣服已經被血粘在身上,所以皮塔把他抱到水裏,我把他的衣服從身體上剝離,花了挺長時間才把他的連衫褲脫掉,可結果一看,他的貼身衣服也被血弄髒了。沒辦法,隻能都給他脫光了,才能給他洗幹淨。我得說這對我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事了。今年,我們家廚房的桌子上出現過太多的裸體男人。應該說,過了一段,也就適應了。

我們臉朝下,把比特放在芬尼克編好的墊子上,好檢查他的後背。一道六英寸長的傷口,從他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肋骨內側,好在傷得不深。他失掉了很多血——從他蒼白的皮膚可以看出來——血還在往外滲。

我跪在地上,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琢磨著該怎麼辦。用海水療傷?我想起媽媽每次給病人療傷,第一招就是用雪。我望著濃密的叢林,心想要是我懂行,我敢說叢林就是一個大藥房。可這叢林裏的植物都是我不熟悉的。接著我靈機一動想起了瑪格絲給我擤鼻子用的苔蘚。“我馬上回來。”我告訴皮塔。幸好,苔蘚在叢林裏隨處可見。我從附近的樹上拽了許多,用兩隻手臂抱著返回沙灘,把厚厚的一層苔蘚鋪在比特的傷口上,接著用藤條把苔蘚固定住,又在上麵澆了海水,之後把他拉到叢林邊的樹蔭裏。

“我想,咱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我說。

“真不錯,你對療傷還挺有一套,這是你家族的遺傳?”他說。

“難說。”我搖著頭,“我身上的遺傳更多是爸爸的。”這種遺傳隻有在打獵時而非療傷時最能體現出來。“我去看看韋莉絲。”

我拿起一把苔蘚,當作抹布,走到韋莉絲身邊。我脫掉她的衣服,給她擦洗身子,她也沒有反抗,可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我說話時,她沒有回答,而是更緊張地說著“嘀,嗒”。她確實是想告訴我什麼,可要是沒有比特的解釋,我還是一無所知。

“是的,‘嘀,嗒。嘀,嗒’。”我說。聽到這個,她好像平靜了些。我把她的連褲衫上的血漬洗幹淨,然後幫她穿上。她的連褲衫好像沒有我們的那麼破,她的腰帶也挺好的,所以我也把腰帶給她係上。然後我把她的貼身衣服,連同比特的一起,用石頭塊壓住,泡在水裏。

在我洗比特的連褲衫時,約翰娜和芬尼克也走過來,約翰娜洗得幹幹淨淨,芬尼克的渾身結的痂都翹起了皮。約翰娜咕咚咕咚地喝水,吃蛤蜊肉,我也哄著韋莉絲吃一點。芬尼克用冷靜客觀的語氣說起了毒霧和猴子的事,略掉了最重要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