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宋徽抬腳離開。
映雪木然望著宋徽決然離開的背影,眼底湧上揮之不去的恨意。
周氏,很好!
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從田氏把映雪送到明誌堂伺候宋徽那日起,宋徽就將她收做通房,算算已經兩年之久。
映雪就不信,憑著世子爺以往對她的寵愛,她會爭不過周氏。
從映雪屋裏出來,宋徽深深吸了幾口秋夜夾著海棠花香味的冷氣,朝二房方向望去,二叔,這就是你的手段嗎?不過如此,你也太小瞧我了。
以前沒有妻子,為了不讓二叔知道自己已經察覺他的意圖,宋徽將計就計,收了映雪。
如今既然已經結了婚,明誌堂有了女主人,他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理會映雪了。
反正隻願意睡自己的妻子不願意睡通房又不是什麼不好的。
再說,祖母最厭惡的就是妾室了。
想到春青,宋徽嘴角不禁掛了一抹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意,加快了腳底的步伐。
宋徽輕手輕腳的進了屋,春青已經睡熟了。
因為睡覺前想著映雪,心裏不愉快,此時即便睡著了,春青也是噘著嘴,滿臉寫著我不開心。
望著熟睡的春青,宋徽心裏一陣失落。
這個女人竟然不等他回來就呼呼大睡了,簡直可惡。
俯身將春青粉嫩的嘴唇銜住。
怎麼一股豬肉包子的味道!
被偷襲,睡得正香的春青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腦門直直撞上宋徽堅挺的鼻子。
春青哎呦一聲,伸手捂腦門。
就聽得宋徽嗷的一聲倒栽過去。
“你做什麼!”看見宋徽,春青下意識的護住胸口。
宋徽揉著快要被春青撞骨折的鼻子坐起來,一眼瞧見春青的動作,氣咻咻道:“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春青心裏冷哼,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為什麼還要出去鬼混。
不對!
你既然已經出去鬼混,為什麼混完了回來還要找我洞房。
你的欲望也太強了吧。
簡直是半獸人!
對撞到宋徽鼻子的一絲愧疚也蕩然無存。
莫名其妙,宋徽竟然從春青的眼神裏明白她此時的想法,氣的臉都綠了。
你哪隻眼看見我鬼混了。
聞著宋徽一身脂粉味,春青皺了皺眉,心裏很是別扭。
她無法接受和別人共侍一夫,更不要說這個夫剛剛才拋棄她去和別的女子顛鸞倒鳳。
宋徽很想解釋一下,可是轉而一想,為什麼要解釋,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倒是你,新婚之夜,不等夫君回來就獨自大睡,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了。
不再理會一臉委屈加生氣的春青,宋徽一把將她拽到懷裏,威脅道:“你若不想三朝回門時因為元帕是幹幹淨淨的而被退婚,你就掙紮。”
春青大驚!
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想起昨夜爹爹和哥哥一口一個你若大歸了我們也不嫌棄你,春青眼角抽了抽。
不會真的要大歸了吧!
那也太丟人了!
想到反正遲早也是要同房,春青幹脆眼睛一閉心一橫,死豬不怕開水燙。
瞧著懷裏的人兒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宋徽噗嗤一聲笑出來,不禁抬手捏春青的臉。
春青美目圓睜,惱道:“你捏我做什麼!”
難道世子是個變態?
宋徽笑道:“你能不能不這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能不能趕緊的,別這麼多事!”春青咬牙切齒。她已經把自己拱手捧出,束手待斃了,這家夥怎麼要求這麼多。
宋徽越發覺得春青有趣。
兩人一邊打著嘴仗一邊折騰,直到未時才終於將潔白的元帕上染上一朵鮮豔的紅花,璀璨奪目。
春青筋疲力盡,倒頭大睡,迷迷糊糊間嘀咕一句:“半獸人。”
宋徽沒有聽清楚,翻身想問春青究竟說了什麼,卻發現春青已經睡得跟死豬似得了。
嘴角淺笑,摸著春青烏黑柔軟的頭發,給她將被子蓋好。
此時宋徽突然意識到,春青在他麵前竟然如此膽大妄為,一點不把他這個做錦衣衛總指揮的世子相公放在眼裏。
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費工夫的哄著一個女人和他行周公之禮,而這原本就是這個女人該盡的本分。
往常,可都是那些女人拚了老命的往他身上粘啊。
宋徽頓時氣咻咻的翻過身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輾轉反側,幹脆起身打了盆熱水替春青擦洗。
翌日一早,因為要去敬茶,春青和宋徽申時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