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堯帶著她在叢林之中不斷飛奔,來到一處險潭飛瀑之下,這是他在尋找唐亮,趙昊二人之時,發現的一處隱秘所在,鳥獸絕跡,生人難尋。他抱著那女子繞道瀑布一側,撥開垂下的藤藤蔓蔓,一個黝黑的石洞出現在眼前,李堯沒有停留,直接走了進去。洞內潮濕昏暗,滴水叮咚,啪嗒聲響。他抱著女子,順著曲曲折折的道路一直前去,行至不遠,洞內便有光亮照進,無比通亮。原來這石洞一直通到瀑布後麵。天然形成,異常巧妙。讓人不由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尋一處平穩之地將她放下,突然想起,他從青羽門大師兄身上搜刮了不少瓷瓶,看他保護的樣子好像非常珍惜。想來必是什麼靈丹妙藥。其中有一瓶和他師弟喂她所吃的一模一樣,李堯心想那肯定是什麼治療傷勢的藥物,掏出瓷瓶,倒出了六七顆,那丹藥黃豆大小,綠霧氤氳,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李堯一看便知此藥必定不凡,留著以後些許大有用處,於是很猥瑣的勻出兩顆,將其餘幾顆又盡數倒了回去。
他輕輕的扶住女子後腦,將丹藥喂進她的口中,軟玉溫香,咫尺鼻息,李堯呼吸一窒,手指輕微顫抖,拂過如玉軟唇,全身如遭點擊,一股莫名的悸動在心底慢慢滋生,興奮,激動,渴望各種感覺相互夾雜,言語難表,異常玄妙。
李堯出神片刻,見那女子臉色蒼白,胸口鮮血,長流不止,遂走出洞口,尋找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藥,給她搗亂敷上。身上的白色襯衫也給撕得七七八八了。
幾個時辰過後,洞內漸漸黑暗,李堯借助木石,升起火堆,強自振作精神,不敢輕易入睡,心道:“我現在是要救她,卻被他嚇得不敢入睡,這等因果,倒也奇妙得緊。”
李堯在火堆旁邊端坐一宿,回想著以前諸多往事,不由暗自神傷,考慮到兄弟生死不明,不禁垂眉憂愁,諸般離奇之事,也紛紛電閃而過,心中思慮,化作萬千,,也不知道自己將來何去何從,又何以安生立命,無限感慨化作長聲嗟歎。
“哼!年紀輕輕,本不知愁為何物,卻表現得如此善感,未免太過做作”
李堯大驚,轉身回望,那女子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神態慵懶的靠著後麵的石壁,見他唉聲歎氣,便直言說道。
李堯想到種種往事,而現在親友不在,形單影隻,本就悲苦,卻無人能夠訴說,傷心難抑,聽見她如此譏諷,不由怒從心起,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怒道:“你不是我,從未體會過我的經曆,又如何知道我是做作,不要忘了,是我救了你,你不思圖報,反而出言傷我,又是何道理?”
那女子一愣,沒想到他會如此激動,見他麵色悲傷,神情茫然,倒似真有心事,沉吟一會兒,恬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語氣雖然冷冰,但卻沒有半點敵意。
李堯沒有回答,走到旁邊,拿起昨天采摘的草藥,搗碎之後,遞給了那女子,冷道:“你的藥該換了。”
那女子一怔,然後默無聲響的接過草藥,見自己衣服完整,隻是傷口處被撕開些許,身上還係著些許布條,知道是李堯所為。心中一軟,道:“我叫白素,謝謝。”
李堯頗為意外,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謝謝,“這還是妖怪麼?”李堯想道,完全和自己想象不太一樣。說也奇怪,此時他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有種祥和平靜。這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麼?你們人類接受幫助以後不是都會說謝謝麼?”白素見他出神,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不禁問道。如一汪清澈的春江綠水的眸子,泛動著如水的輕波,將李堯心中的怒火一層一層的消弭殆盡。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嫵媚讓李堯心神一蕩,“沒。。。沒有”他斷斷續續的說道。
“噗哧”白素見他這樣,淺笑娉婷。不過片刻,她臉上便浮現痛苦神色。似是牽動傷口,痛苦難抑。笑如貴妃醉酒,橫生百媚,痛似西子捧心,百轉千嬌,笑痛轉換,魅惑無限,卻得自然。
“你別太過激動,注意身上的傷口”李堯急忙勸道。
白素聽他言語之中關心意濃,強忍痛苦,勉強笑道:“你這個人當真奇怪,我化形之時,你藏匿一旁,居心叵測,我身受重傷,你卻又救我性命,心懷坦蕩,難當你們人類都這麼複雜,難以捉摸嗎?。”
李堯暗驚,沒想到她早就發現了自己,道:“你早就知道我在樹上?那你為什麼當時放過我?”
白素‘咯咯’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你實力低微,有什麼值得好殺的,況且他們知道還有其他人在一旁窺伺,對我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