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寺子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但楚桐發現寺子屋裏依舊亮著燈。
本來是想悄悄放下妹紅就走的,但是既然看見裏麵還亮著燈,楚桐當然會認為找個人照顧下醉酒的妹紅更好了。
他抱著妹紅進了寺子屋,走到那間亮著燈地屋子前。這間屋子是慧音的辦公室。
還在工作嗎?
楚桐停下了腳步,透過窗戶看向裏麵。
他看見在昏黃的燈光下,慧音埋著頭,手上還握著支筆正在認真的批改著什麼,看樣子應該是學生的作業。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慧音白皙的臉上,靜謐的環境裏,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清晰可聞。
雖然不想打擾這麼認真的慧音,但是楚桐看了看自己懷中睡得死死的妹紅,還是出聲道:“慧音……打擾了。”
漸晚的天色下,群星還沒有冒出頭,月亮也沒有升起來遮掩星星微弱的散光。
楚桐站在透出燈光的窗戶外,看著裏麵努力的慧音。
“誒?原來是楚桐先生……”慧音抬頭,發現是楚桐有些稍稍的吃驚。
但她又隨即看見了楚桐懷裏的妹紅,於是臉色有些微微的紅潤:“誒誒?妹紅怎麼會……”
楚桐無奈的歎了口氣:“妹紅她喝醉了。”
慧音看見妹紅那紅成一片的臉頰,也多多少少明白妹紅是喝了酒:“關鍵是為什麼這孩子會喝酒呢……我明明對她說過不許隨便喝酒的……”
“呃……”楚桐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基本來說……是我把她拉下水的。”
本來也是,這件事的起因還是楚桐,楚桐這麼說也差不多。
慧音麵色有些複雜的打開門讓楚桐走了進去,楚桐將妹紅從懷裏放下,和在一邊忙著照顧妹紅的慧音將事情講清楚了。
當然,裏麵關於夢境的那段、以及3個女人的之間的莫名氣氛楚桐是不會說出口的。很明顯,這些東西誰說誰倒黴。他還沒無知到那種地步。
聽了楚桐將事情講清楚過後,慧音正坐在楚桐麵前。然後彎腰,頭也挨著了地板:“妹紅給您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誒!?”楚桐急忙將慧音從地上扶起來,他有些頭疼:“慧音……這件事明明就是我的錯好不好。”
慧音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臉上衝向掛上溫和的笑容:“你不知道妹紅這個人,她不會隨便亂發好心的,如果她真的幫你的話,那一定是她認為你對她而言是重要的人。”
“是這樣嗎……”楚桐看著熟睡的妹紅,覺得臉上微微的發燙。
被人認為……重要嗎?
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是騙人的吧?
楚桐不認為自己對別人而言有任何重要的價值。因此他對慧音的話產生了懷疑,以至於糾結於心,在意不已。
但不管如何,還是不能和妹紅有太深的交集。楚桐決定隱瞞那件事,那些事都是一場夢。
但願妹紅能這麼想就好了。
因為照顧人不是楚桐擅長的事情,因此楚桐對慧音說道:“慧音,你來照顧妹紅吧。”
他轉頭看了看那堆作業,聳了聳肩:“至於作業,還是我幫你改吧。”
“那就麻煩你了。”慧音放心不下妹紅,但是對學生的作業也十分的在意,還好楚桐善解人意的幫了她忙。
慧音一邊照顧著醉酒的妹紅,一邊扭頭看了看坐在她的位置上,幫她批改學生作業的楚桐。
楚桐拿著筆,看著那堆作業,神色一改平時的散漫,變得認真起來。
對於學生,他是懷有同情心的,因此他才會認真的對待學生的作業。但是,即便如此……這桌前堆著的,跟個小山似的作業讓楚桐覺得壓力很大。
搞不好當年的老師也很辛苦也說不定。
旁邊兩位少女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昏黃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楚桐握著筆的手因此而覺得有些麻癢,細細的呼吸、淡淡的清香,混合著書本的墨香味,從楚桐的鼻腔一直傳達到大腦,使之傳達出信息,讓身體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眼前的工作也無法靜下心來完成。
楚桐自從來到幻想鄉過後,對自己的欲望就越來越沒有掌控的能力。他很清楚這是自己體內另一個從未消失的存在,所帶來的影響。
但是因為答應過莎莉愛爾,所以他必須要忍受住自己的欲望重新讓身體的掌控權歸於理智。
為了或得那份力量,來達成莎莉愛爾的希望,也是為了能讓自己擁有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事物的力量。
雖然他對於自己想要保護的事物是什麼,依舊不甚明了。但是,他認為去尋找這些事物也是他需要這種力量的理由之一。
手中的筆尖在作業本上劃出‘沙沙’的聲音。這樣的情景和剛才楚桐站在窗外看著慧音的情景有些相像。但不同的是,這次坐在桌前工作的人是他自己,而看著他的人是慧音。
夜色漸深,屋子裏的沉靜也變成了無聊困乏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