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的抓抓她的手。她則我的握在手裏,說:“其實都已過去了,我隻可憐那個小生命,都三個月了,我本想躲著把他生下來的,可一想到自己小時候父母都在這邊打工,自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那種滋味,何況他注定是沒有爸爸的,我就是給他再多的愛,都無法彌補沒有父親的缺憾吧?所以我就,我就……一狠心……。”說到這,徐丹早已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也奪眶而出。
我忙起身擁住她,將她的頭緊緊擁在胸口上。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或許並不需要語言上的安慰,隻要這樣緊緊的擁著她,讓她在懷裏盡情的釋放壓抑著眼淚就已經夠了吧?
大概幾分鍾後,她終於抬起頭來,忙擦擦滿臉的淚水,又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還把你的裙子弄髒了。”說著她手就在剛才靠的地方摸了摸,還拿出了紙巾要來擦去,因為那的確有點被眼淚沾濕的,由於裙子布料很薄,因此顯得一塊還不太少呢。
我忙拿過她手裏的紙巾,自己象征性的擦了擦:“沒事兒,反正要衝涼了!”隨後我也坐下,還捧起她的臉滑了滑眼淚,輕柔的安慰著:“別想了,你不是說都過去了嗎,幹嗎還這麼傷心?以後找個好男人再生一個、生兩個都行!我看有合適的就給你介紹,這樣夠朋友吧?”
“去你的。”她嬌羞的推出我。
我這才又拿起筷子,卻隻喝了口湯,便聽著她說:“其實這事也怪我自己的,我父母一開始都不同意的,說他結過婚,還有個孩子。可我覺得沒什麼,而且那孩子還很喜歡我的,也正是因為那孩子我們才開始的。那時我還在萱城,那邊比這還好一些,隻是那是托兒所式的,孩子大小不一。他是萱城人,卻在這邊開了個小公司。我也就隨他到這邊來了,連同他和他的孩子一起照顧著。真的,剛開始隻是覺得他一個男人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挺不容易的。他父母身體都不是很好,所以幫不上他什麼忙,因而他把孩子送到我們所,自己還得兩邊跑。也正是因為了解到他的這種情況後,出於同情就多關心和關照他和孩子一點吧?他也經常買個花啦、小禮物啦送給我,我們倆就這麼開始了。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的。我現在真有點不再相信男人和愛情的感覺。”徐丹說著苦笑一下,似乎在回應我的話。
我說:“別這麼說,更別這麼想,世上還是好人多,好男人也還挺多的,別為了一個就否定所有嘛!不過我聽她們說,說你跟他好了好幾年,那為什麼就沒打算早……早點結婚呢?”我有點好奇,但又怕惹她傷心。
她則淡笑著說:“是啊,從二十一歲認識到去年年底他前妻回來,說我是小三,還找到了園長,讓她辭退我。差不多四年時間,她的孩子我也從一歲多照顧到五歲多,今年下半年就該上小學了!反正跟他住在一起的這三年來,他從沒提過結婚,直到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他才說要結婚,仿佛就是為了生這孩子才要跟我結婚的。說來也巧,可能我跟他注定沒有結果吧?就在他說要結婚的第二天,他前妻就回來了,並吵著要跟他複婚。而我們的事他卻猶豫了。我便賭氣從他屋裏搬出來了,然而有一天,我不知回去幹什麼卻撞見了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他和他前妻正光著身子躺在我的床上。你一定很好奇我當時做了什麼吧?衝過去把他們揪下來,然後哭鬧、撕打著他啊?沒有沒有,我當時隻覺得是自己走錯了房間,慌忙的退出來,還把門都替他們關上了,直到隨後他追出來,我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房間。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去過那裏,連那個小區、那條街我都沒再去過。他倒是來幼兒園找過我幾次,當眾發誓隻愛我一個,又說馬上跟我結婚,還提到了我肚裏的孩子,並把責任都推給他前妻。真的,不瞞你說,我當時真的動搖了,尤其他說你想要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但是他前妻的話,卻讓我徹底清醒了。她說為什麼你跟了他三年多,他都不提跟你結婚,直到你懷了孕,他才象征性的提一下呢?是你對他、對孩子、對他父母不夠好嗎?但據我所知沒有一個人說你不好的,尤其我們家孩子,自從你走後,總吵著要找你,還有為什麼我一勾引他就上鉤了呢?而且她說她不會放棄他的,因為她說她在國外也經曆一次婚姻,現在發現還是他最好,而且還有個孩子。我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而跑來跟我說這些的。我都覺得她給我提了個醒,那就是: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你、不愛你,無論你多愛他、付出多少,都感動不了他,你的愛、你的付出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或是理所應該的。我這才徹底死心。不過那個女人說如果我願意跟他分手,並把孩子打掉,她可以給我十萬塊錢,以補償我這幾年對他們家,尤其是對她孩子的照顧,但如果我不願打,就一分錢沒有,因為如果我不把孩子打掉,那以後我帶著孩子再來纏繞,或是威脅敲詐他們怎麼辦,那她不成了東郭先生啦?不愧是留過洋的,想得挺長遠又挺精明了吧?”徐丹諷刺道。
“所以你就,就答應她了,把孩子流掉了?”我看著她的臉色說。
徐丹見我這麼問,就有點不高興起來:“當然沒有,我又不是為了錢而跟他好的,誰為了錢會去耗費幾年的青春?當時我就回絕她說孩子是我的,我打不打掉、生不生下來都是我的事,我也不會要你的錢,我離開他不是在你麵前退縮,而是對這個男人我已經死心了,不再需要他了。即便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也會離開這個城市,不會再回來的。但這個女人還算明白些事理的,可能見我對他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吧?她並沒有再逼我打掉孩子,還給了我五萬塊錢,還叫我不要誤會什麼,算是這幾年她給她孩子找了個保姆也要付工資的。既然她這麼說了,我當然要啦!這幾年我視如己出的照顧著那孩子,這本來就是我的勞動所得嘛,要按現在保姆工資算,這點錢哪夠啊?你知道現在保姆一個月多少工資嗎?至少兩三千呢!好的有的還過萬呢!比我們高多啦!也難怪肖青想跟你去那邊。現在兩千塊能幹什麼,買件好點的衣服都得上千。其實最應該走的是我,我是為一個人來的,可現在這個人已經在我心裏徹底死了,我自然應該離開的,可我又不想走。走,好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可我現在真覺得他不值得自己去逃避或是離開,似乎都不值得自己去恨了。反正自從我打掉孩子以後,他說我好狠心,居然為了離開他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狠心打掉,所以對我也蠻失望的吧?也就再沒糾纏我了。不過自從跟你這美人兒吵架後,上班還好,就是這星期天,她們幾個要麼跟你玩,我就不會湊過去。要麼跟我玩,你肯定也不好過來,從來不會合理分配,兩個陪我玩,兩個陪你玩。”徐丹講笑話似的說。
我忍不住插嘴道:“咱們六個人搞幫派火並啊?還三個人一派呢!”我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