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廂房隨著雲隨雁的離開一下安靜下來。
“你非得要繼續騙她嗎?“角落裏傳來飛霜冷冰的聲音,“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半晌,另一道和煦的聲音輕描淡寫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
“如今她失憶了,性格大不一樣,你騙不了她的感情。“這聲音開始有些慍怒。
“有何不一樣?以前我騙她,得到了半月城,如今我騙她,照樣可以得回從前我失去的東西。“
冰冷的聲音沉默了一下,複又開口:“如果有一天真正愛上她,輸的將會是你。“
“嗬,我不會輸,以後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即使我真的愛上她,她也將屬於我的,又何來輸。“
沉熄無聲,隻有燭光搖曳。偌大的房間裏,長空袂獨身一人靜立窗前,看著樓下遠去的倩影,目光深遠。
雪夜領著雲隨雁上了雁思樓,替雲隨雁打點好一切後,回頭冷冷叮囑:“城主身體素來不好,若無太多緊要之事,請雲小姐切不要打擾。如今更是入秋了,晚間風涼,城主不宜隨意出房,若真有什麼要緊的事,叫我轉述便是。”
雲隨雁輕輕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道:“你這話跟我說可就沒用了,假如不是我有事非得要找你們城主,而是你們城主非得要找我呢?如果城主親自跑來我這兒,我難道還要急忙送他回去不成?況且,我要跟城主說什麼話,有些不一定適合你聽吧。”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雪夜氣得渾身難受,卻又不能罵出口,城主現在寵愛她,就先讓她猖狂。
“我隻是想要雲小姐記住城主身體不大好,至於其他的,我都不想管。”
雲隨雁暗笑,雪夜定是十分喜歡長空袂,喜歡得不能容忍長空袂對哪個女人有好感,而她又明白長空袂不會喜歡她,因此在長空袂麵前她從未表明過自己的感情,真是可憐的女人。
雪夜離開後,雲隨雁打量了一圈房內的格局,雅致精美得很,古香古色中又不失情調,隻是房中的古琴無處可用了。
雁思樓與長空袂的閣樓正對著,輕輕推開一扇窗,便能遙遙相望。
打開小樓朱窗,放眼眺望,正對麵一扇別致小窗緊閉,窗內閃著昏黃燭光,朦朧的窗紙上映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長空袂此時在做什麼,在想什麼?
為什麼要關心他在做什麼?難道自己對他的話真的動了心嗎?
也是,像他這樣的男子,真正不對他動心的能有幾個?隻是她現如今不想把太多精力放在沒用的感情上,她最想要的,是變強,強到不依靠他人也不會受製他人。
想了想,她將窗戶關上,躺回舒適的床榻上,剛閉上眼,“噔”一聲,暗器穿過窗紙擊在對麵的門窗上。
她睜開眼,抬頭看了眼窗外,丟下暗器的人已然消失。
走到對麵,將短劍暗器拔下來,打開送來的紙條看了眼,八個紅色大字,觸目驚心。
想要活命,最好離開!
這是下馬威嗎?
她剛來一天,還沒有見到幾個人,就已經有人那麼看不爽她的存在嗎?這個人是誰?出於什麼目的想要趕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