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你害了風寒,夜裏高燒不退,是皮二那個混子去找的大夫...嘖,為了這個,我之後被那遭瘟的折騰禍害成什麼樣子......
你個小雜種......沒良心的,”
小名叫阿吉的孩子,聽著吳媚娘不擇言的罵聲漸漸變成哭聲,他低著頭一言不發,死死抱著那隻拳頭大的彩色人偶,一雙幹淨的眼睛,冷冷的看著,抿著嘴無聲無息,默默記下一個新名字。
阿吉年紀還小,不太懂事的,但他能清楚記得,每次有本村或鄰村的陌生男人,被他娘帶回家,他娘就會像攆狗崽子一樣把他攆到小屋去睡。
第二天家裏就會多出一袋米,一匹布,一筐雞蛋,或者些許銅錢。
這個他該叫聲娘的女人,拿去換了藥,一邊煎藥,一邊罵他雜種,罵他爹死的早,說要改嫁,淚流滿麵的罵家裏柴太差,說濃煙熏了眼睛,就這樣,年複一年。
阿吉抱緊懷中人偶,聽著它時有時無的微弱心跳,喃喃的說道:“你多吃一點,快快長大,吃我的血,要他們的命。”
........
日月輪轉,轉眼入夜,秋風殺蟲,寂靜無聲,一彎下弦月孤照人間。
在這裏,需要說一下白甲村的格局,村民一百多人,一共三十三戶,各行各業雜居,村裏各家房子左右走勢分布奇特,東邊十六家連起來仿佛一撇,西邊十七家,連起來像一捺,共同構成一個歪歪扭扭的人字,“人”字筆畫相連的那一點上,建了一座廟
小枯並非村裏三十三家之一,作為半年前才搬來的外人,她住在村裏北角,她家新蓋了一間青磚小宅。
窗欞是上好木頭,砌牆的泥裏混合糯米汁,整整齊齊,嚴絲合縫,這樣一間小宅,在偏遠小村裏已十分稀罕,惹人眼紅,好找的很。
此時,趙孟在小枯家門口徘徊,不知該不該進去。
“汪汪汪,汪汪汪汪……”
月夜裏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狗叫聲,犬吠很是突然,聽來有些慘烈,正難以決斷的趙孟不禁循聲望去。
是條圓滾滾的小黃狗
它笨拙吃力的從小枯家門鑽出來。
月色不明,但就著屋內燈火光亮,勉強可以看清。
小狗四條短腿,大屁股,小耳朵豎起如兔子。
一雙眼睛圓溜溜似黃豆,貌似凶狠的歪頭瞅著趙孟,可明顯從氣質上能看出,這條狗骨子裏應該挺慫的。
看著狗,趙孟心裏的緊張消散幾分,瞪眼笑罵道:“你瞅啥……”
“我家養的狗,瞅你咋地,有意見哪?”
小枯家的院中,傳來一個蠻橫聲音,話音未落,一個老人推門而出,目光峻肅的望著趙孟,手裏握著一根三尺長的短棒。
這老者很高,趙孟目測至少也有195,挺胖的,白發稀疏,酒糟鼻子,小眼睛。
趙孟有印象,此人是小枯的爺爺,村裏人都叫他老古頭,有兩大愛好,喝酒和欺負人,向來是咄咄逼人,屬於走路時遇到村裏五歲小孩,都必須得堵著村道,死乞白賴搶人家倆糖豆,把孩子弄哭了才滿意,實在窮凶極惡。
趙孟一個掃描過去,所得信息如下。
“老古頭,人類,宿主權限等級不足,未獲取其餘信息。”
意料之中不是凡人,但畢竟是同類,趙孟稍稍安心。
看此刻的情況,這老頭是想欺負趙孟,低頭俯視著他,虎視眈眈,隻要趙孟敢叫板,直接就動手揍他。
卻不想這個趙家少年低眉順眼陪著笑臉,一大串話一氣嗬成:“沒意見沒意見,我的老家就住在這個村,您卻不是土生土長的人,但鄰裏鄉親挺和睦,咱倆老少爺們要合群。
嘖,真順。
老古頭一時有點迷茫,不知如何接話,隻得幹咳幾聲,沒好氣問道:“我知道你,老趙家那個書呆子,有屁就放,你來我家想做什麼。”
“晚輩看月色正好,想著您要是有興趣,我帶您認識認識,我們村裏的人..額,我來..拜訪小枯姑娘。”
趙孟瞥見老頭握緊手中棒子,想到前世被群毆的慘痛教訓,停止扯淡,改口實話實說,下一秒就被那隻短棒敲在頭上。劇烈疼痛之下,趙孟隻有一個想法。
“下手真黑,最起碼腫核桃大一個包,他要是生在現代,絕對從幼兒園開始就是扛把子。”
打了趙孟一棍子老古頭心情舒暢,轉過頭去,朝著亮燈的宅子高聲喊:“小枯啊,出來,有野男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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