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微微福身,“見過諸葛神醫。”
這三年來,諸葛明已經不允許別人叫他神醫。不是自謙,是他知道自己的醫術並不高明,至少,對比起溫意,他真算不得高明。所以,這三年來,神醫這個稱呼,基本不會有人再叫。
此刻聽黃衣女子叫他,他蹙眉道:“你叫我諸葛明或者諸葛大夫即可!”
黃衣女子含笑嗯了一聲,“是的,諸葛大夫。”
“請坐,這位姑娘,不知道如何稱呼?”諸葛明打量著黃衣女子,她約莫二十出頭,容顏清麗,頭上包著淺藍色頭巾,活像個從鄉野出來的鄉下姑娘一般。隻是這般不打扮已經有這般的容顏,若再換上華服,稍作打扮,不知道怎生的美麗呢。
黃衣女子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抱著包裹,她回答說:“我叫溫意!”
諸葛明猛地抬頭,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不斷地巡視,有些1;150850295305065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叫溫意?哪個溫意?”
“溫暖的溫,情意的意,怎麼了?”溫意臉上依舊帶著一抹淺笑,隻是心中卻微怔,看他的神情,仿佛溫意這個名字帶給他莫大的震撼。莫非,宋雲謙和他說過?
諸葛明審視著她,眸光銳利,“姑娘家鄉何處?以前可曾來過京城?”
溫意回到說:“年少的時候,曾經隨恩師來過一次,住過幾日,長大之後,便不曾來過了。”
“敢問姑娘的恩師是?”諸葛明急忙追問。
溫意有些澀然,“說起來有些慚愧,我至今不知道恩師的真名,隻是,旁人都喚他山野大夫。”
如此說來,便是沒有來跡可循。
諸葛明坐在椅子上,手裏轉動著杯子,靜靜地凝視著溫意。溫意安之若素,喝著小方奉上來的茶,對諸葛明的注視仿若瞧不見。
“姑娘精通醫術?”諸葛明聊天的口吻問道。
“精通不敢說,在諸葛大夫麵前,怎敢這樣說?其實我早就聽聞諸葛大夫的威名,實不相瞞,這一次我入京,也是衝著諸葛大夫來的,想跟諸葛大夫學習醫術,不知道諸葛大夫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呢?”溫意用崇拜的眸光看著諸葛明。
諸葛明眸子裏的光一寸寸地暗淡下去,話可以騙人,但是神情卻騙不了。若是往昔的溫意,又哪裏會用這樣崇拜的眸光看他?她自己的醫術都比他高出幾個級的。
在聽到溫意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起她會不會死後又借屍還魂了?這個可能不是沒有的,既然她當初可以附身在楊洛衣身上,自然也可以附身到其他女子身上。
當然,雖然此刻心裏有些失望,但是,他還沒有放棄。
“對了,姑娘有否看過《本草綱目》?”諸葛明不著痕跡地問道。
溫意有些迷茫,虛心問道:“我醫術粗鄙,竟沒看過,不知道這本《本草綱目》是出自哪位大夫手筆?”
“你沒看過啊?”諸葛明似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又道:“這本書,我一直都在尋找,我無幸得見,隻是聽一位故友說起過。”
“哦。是這樣啊!”溫意也不無惋惜地道,“若是諸葛大夫尋得了,不知道能否借給我看看呢?”
“當然!”諸葛明道,他又問道:“不知道姑娘是否學過針灸?”
溫意含笑道:“學過一二,隻是不精通。”
諸葛明眸光一閃,瞧著溫意,問道:“假設有一位病人,一直頭風痛,該如何下針呢?”
“頭風痛患者,因素有痰火,風寒襲入則熱鬱而頭痛經久難愈,所以患頭風痛的患者,一旦發作起來,痛楚往往是難以忍受的,更伴隨鼻目脹痛,頭暈等等。用藥物治療遠不如針灸好。這病雖然很麻煩,但是下針卻十分簡單,隻在膈俞穴下針之後在百會穴再下一針,為期半月,即刻病愈。”溫意說起針灸,娓娓道來。
“這麼簡單?須知道這個病反反複複,隻能抑製,不能治愈的,莫非就不需要搭配用藥嗎?”諸葛明問道。
“用藥也不是不可,固本培元,疏通血管,藥的作用還是有的。隻是,是藥三分毒,就算中藥的藥效多好,總有副作用的,所以,我一般建議,若能針灸,就不要吃藥。”溫意道。
諸葛明瞧著她,頗有些欣賞,“你說的沒錯,是藥三分毒,連那些補品,也是如此,適合就好,若過多,是會傷了人體的根本。那些長年累月吃補品的人,未必就比尋常百姓健康。”
溫意含笑道:“當然,也並非是補品之過,凡事都應該有個度,過了,便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