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顧對著少卿搖了搖頭,冷不丁的開口說道:“蓮女君,不過是個仙童弟子罷了,你這樣傷神又是何必?如果我沒記錯你方才說的是神君入魔,而不是仙童入魔。”
這麼說少卿才想起來,神界的仙童大多都是凡間男子束發的模樣,稚氣未脫卻又風華之姿,而這雪慕雖然與玄風還有自己身高不差上下,眉眼間卻沒了仙童的稚氣,眼眸更是深邃有神,透著些睿智。
難不成他也是用了和自己同樣的幻術?不由得讓少卿也開始好奇起來雪慕的身份。雪神被清顧這麼問先是一愣,深深的歎了口氣,坦蕩的開口說道:“我也是應劫之後才知他不是仙童的。現在他之所以是仙童的模樣大抵是因為把修為渡給我的原因。”
少卿看著地上可憐的雪慕差點掉出眼淚,將自己的修為渡給別人可不是件輕易的事,更何況是從神君到仙童這麼大的跨度。
清顧看著地上的雪慕問道:“你什麼時候應劫的?為何我們都不曾知曉?”
問道這裏蓮女君眼中含淚,咬著下唇緩慢的說著:“兩千年前我曆劫,尋到你的時候,我才醒來三日。也怪我,明知道自己應劫的時日快到,修為不夠,卻把魔神少卿贈我的避雷劫的法器丟了去。卜算出自己會逢凶化吉,可沒想到是這樣的化解法。”
這雪神蓮女君看似對任何事都不驚不擾,不痛不癢的狀態,可以到關於雪慕的問題就波動不安,整個人都顯的鮮活起來。
隻見她素手一揮,支撐這大殿的四根冰淩巨柱發散出銀光,四個方位的光束彙聚到大殿中央漸漸變成了一顆光球,慢慢鋪展開來變成了畫軸的形狀。
在雪神開始揮手施展法術的時候,清顧就迅速的攥住了少卿的手,沒言語,直到看到畫軸鋪展開來,才將手稍稍的鬆開些,少卿抬頭看著他臉上掛著無畏的笑容,想著危難的時候他未想過棄自己不顧,心裏歡喜許多。
畫麵上雪山之巔站著纖瘦的身影正是雪神,沒有現在的氣定神閑的姿態,滿是狼狽的跌倒在焦黑的土地之上。見她倔強的咬了咬牙,直直的站起了身,一頭黑發如瀑布傾瀉,眼中帶著決絕,滿頭的汗珠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著晶晶的光芒,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揚,掛著釋然的笑容。
哪裏還有對劫難的恐懼,倒像是站在雪山之巔準備迎接貴客,她吐氣如蘭的說道:“我終究過不去了。”
看著畫麵這一幕少卿心猛地一跳,被清顧拉著的手心滲出汗珠,他似乎也感到自己的不對勁,扭頭過頭來擔憂的問道:“身體不適?”
少卿搖了搖頭,繼續盯著大殿的畫麵觀看。隻見雪神將周身的冰雪似海浪翻卷,向她洶湧而來,閉眼掐訣:“冰魂雪魄!封!”瞬間冰雪化作冰棱將她封印其中,空中的黑雲越積越多,落雷驟然而下卻傷她不得。但雪神也似是一座冰雕美人再也無法動彈。
這種自損修為甚至魂魄的法術,神界的神君都會修煉一二式,為的就是在緊要關頭給自己留條後路。但身邊若沒有體己舍命,修為高深的人這種招數再怎麼使出都不過是徒勞。
少卿斜撇一眼如今安然無事的雪神還有入了魔的傻小子,有些荒涼的說道:“也不知我若到了緊要關頭使出這種自損的招數,誰會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