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韻閣的門是虛掩著的,清顧伸出手來,稍稍的用力合下門,可是門口還是會有一條縫道:“你這梨韻閣的們算是關不上了。”
銀羽從方才就一直眉頭緊鎖,被關門聲弄得愈發的心煩意亂。
這桑陽君上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他來蓮山尋師尊也罷,但是偏偏還通知了楓兮殿,自己離開兩千年留在師尊身邊的就剩下師兄饕餮銀月和鮫人千月,不論哪一個知道這邊出了事來了也隻會添亂子。
銀羽見狀問道:“桑陽君上,你還嫌蓮山不夠亂?讓雪漫去了楓兮殿?”
誰不知這饕餮銀月學得了少卿的一手好脾氣,做什麼都不吃虧,性子比少卿還要急躁暴戾,能降得住他的隻有魔神少卿和他的龍神阿爹空暉,一萬年前因著借聚魂燈自己就和這銀月結了仇,滋事挑釁東華紫晨神府也不是一兩天,所以才讓雪漫叫來千月接人。
桑陽搖了搖頭,神色難堪的說道:“我不知道少卿是沒了記憶在蓮山,還以為他又闖了什麼禍端,讓蓮山的人困在這裏,顧才讓雪漫尋人來接應。我囑咐她讓她帶千月來接應。”
梨韻閣額格局本就狹小,銀羽一直坐在進門便能看到的書桌前,用力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響回蕩整個屋子,桌上的擺設跳起再穩穩的落回到桌麵,可見他的靜心的造詣已經頗為深厚。
“你叫來千月師妹,還不如把銀月師兄叫來,我師尊最見不得就是千月掉淚珠子,你這不是添亂麼?”
清顧一直靠在門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好奇的問道:“等等,你說的千月可是上回子一萬年前,我去楓兮殿在門口哭的紅頭發少女?”
銀羽悶哼的嗯了一聲,想著雪漫是個直性子見了千月定會把什麼都道幹淨,千月在來的路上不是淚灑一路的珍珠珠子才怪。
清顧低頭唏噓道:“紅發金眸生的貌美,墜淚成珠,這鮫人族本就是心細如塵,天性淳善。”抬頭又對著銀羽搖頭道:“嘖嘖嘖,依著雪漫那種瞞不住事的性子,你師妹估摸著要哭一路過來了。”
桑陽原本就是拒人與千裏之外的臉,愈發陰沉起來,雙手用力拍在桌案上,俯身盯著銀羽,咬牙切齒,憤憤的低吟道:“這麼說千月是鮫人族?”
銀羽漠然的點點頭,抿嘴不再開口。
門邊上依靠的清顧,見氣氛有些尷尬,笑道:“你沒認出千月是鮫人也是正常不過,千月沒有了魚尾生出凡人一般的雙腿,隻要她不泣不淚,隻會當做是貌美非凡的少女罷了。”
“你也是個混賬!你可知鮫人族是如何來的?”
銀羽和清顧都不禁皺了皺眉,被桑陽這麼一問誰也說不出了個一二,鮫人族怎麼來?
等了一刻鍾的桑陽,見他們二人誰也沒開口,陰著一張臉道:“摶土造人,創造萬物自然女神女媧娘娘,少卿是最後一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神,她的修為都得了女媧娘娘真傳。魔神的鳳棲塑真身的法術,自然是通過女媧的法術領悟出的。”
桑陽站在窗口陽光底下,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以驅散自己心中的怒氣,無奈道:“少卿初初習得此法術不知會這麼厲害,頑劣的用法術造出鮫人······”
鮫人族不僅貌美擅歌,魚尾人身,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生來之初沒有性別,成年後知曉情愛意識覺醒,身體才會變性分男女,至於性別的轉折,取決於他們自身的意誌,鮫人一生隻能選擇一次性別。
不屬凡間凡人,不屬於妖魔,不屬於神界,死後化作一縷煙雲,飄至大海落雨歸故鄉。
“少卿深知自己闖了禍擾亂六界秩序,又悲憫鮫人無了去處,向龍神空輝討要了南海一片淨海建龍綃宮,生怕鮫人族出了亂子,把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螭吻銀海派到龍綃宮成了鮫人族的海皇。這也就是為何你們萬年難見你們大師兄銀海的原因。”
桑陽敘述完之後。
銀羽“啊”的低吟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那我師尊為何要收千月為徒?我隻知道千月的雙腿是得我師尊所賜,其他的事一該不知。過去若問師尊,她就翻臉。”
桑陽愣了一下,隨即麵上浮現一種有些奇怪的神情,嚴肅道:“待了少卿恢複了記憶,要趕緊的詢問她!別處什麼亂子。鮫人族是塊不穩定的肥肉,凡人的窺竊,神魔妖間也不乏羨慕嫉妒者。你師尊要是在預謀個什麼那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下銀羽全身打了一個激靈,當即清醒過來,他很清楚桑陽所說的事態嚴重性,全身微微的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