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青絲垂肩情思動(1 / 2)

滄西顧果真在南潯小鎮常住了下來,誰會想到蓋世的大將軍避世在一座無人問津的江南桃園小鎮中。

小鎮中都道:來了個了不得的刺青師傅,刺青皆看麵緣,對了眼怎麼都好說,不但能繪畫出花鳥風景的刺青,更是連平常人見都沒見過的鬼怪神魔繪的栩栩如生,仿佛親眼所見為實過得一般。

月顏自打知道西顧時長住以後,每日都會去一趟西顧家中,有時會專心致誌的看著西顧為他人刺青雕花,有時便鋪開隨身的的筆紙搶著西顧的顏料作畫,畫了好了也不帶回家中,隨意丟灑在西顧屋中,變著花樣的打發時間,極少找西顧談論事情。

西顧問她什麼事,為何這麼做?她也從不言語,不是瞪西顧一眼,就是自顧自的繼續玩鬧,時間久了竟然每日都會來這裏一個時辰左右,倒像是有幾分巡視的味道。

起初西顧也會警告兩聲阻止月顏這樣的行為,但又想畢竟不是親近之人,月顏爹娘若是尋來也是禍端,不如任由這月顏的性子去,反正也無傷大雅。

後來也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西顧起身撿起屋中地上散落的畫紙,多半花的是院中的風景,偶爾會出一兩張自己雕青時的情景。

他拿起一張院中桃樹的丹青,筆鋒張弛有度,潤色協調均勻,片片飛落的花瓣仿佛要躍然而出與院中的景色柔和在一起,妙筆生花即是如此,看來小東西倒也不是誇海口,隨後將一張張的畫紙收攏起來,特意在書櫃中騰出一片空的位置擺放好。

常聽來雕青的人說,月浩家的雕刻是全鎮子排第一的工藝,家中的女兒更是蕙心蘭質,手巧的讓人驚歎,細想能雕出好工藝的木匠,高超的畫技也是不在話下,不由地低聲嘟喃道:“野丫頭,第一次見時還活蹦亂跳的模樣,怎麼後來倒是變得不好言語了。”

一來二去,這樣的日子,竟過了一年之久。

終有一日,西顧閑來無事給花樓的姑娘們手臂上描畫,到底是風流的公子,雖然隔著麵罩但是談笑風生,偶爾會有姑娘刻意來嬉笑推搡一把,粉麵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本是件妙事。

這時月顏剛從琴音學堂下課又來巡視,順便想向西顧顯擺一下自己練了一年的琴技,不想一進後院便看到這般情景,心中澀然,剛想這要扭頭回去,免得自討沒趣,就被胭脂樓的姑娘們認了出來,熙熙攘攘的就被拉扯到了人堆裏。

月顏心中有事,哪裏還有什麼精神頭再去戲耍彈琴,便抱著長琴呆呆的望著西顧和姑娘們的談笑,心中抱怨道:長得這般俊俏的郎君,日後若是倒插門到家中,定是要看守仔細,免得被人偷窺了去,麻煩至極!還是不要的好,免得日後心裏尋這不痛快。

心中暗暗做決定後,月顏直愣愣的站起身,背起長琴,衝著西顧冷冷的丟下一句:“我日後不再來此處了。”

便甩頭走了出去。

西顧自然是看的出月顏在鬧脾氣,但又不知自己怎麼把她惹到了,又想著小丫頭平日的作風就是想到什麼來什麼,說是日後不來此處?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便沒放在心上,但也沒了心情再歡鬧,悻悻的散了場。

月顏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為自己覺的不值,想著馬上就要豆蔻年華,這小鎮裏到了豆蔻年紀的姑娘都會開始尋摸好的親事,自己這般好本事還找不到絕世無雙的相公了不成?再一細想西顧再俊俏也是快到而立之年的男子,終會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底是配不上自己,輕哼一聲,倒覺得心情舒暢不少,腳步也跟著盈快起來。

不巧剛好遇到鎮中的媒婆,手裏拿著一摞紙張,想定是給哪家說親用的畫像,月顏便湊了上去,截住去路問道:“婆婆,畫像給我看看唄。”

這婆婆一看麵罩,便知是月浩師傅家的閨女,忙著急的說道:“小祖宗,你拿這些畫像做什麼?這可是婆婆生計用的寶貝啊。”

月顏托起媒婆的手,糾纏道:“自然是看看有沒有長得俊俏的兒郎啊?”

媒婆伸手摸摸月顏腦袋,疼惜的笑道:“要看也要你爹娘來看,你個小丫頭摻和什麼?等你到了豆蔻,婆婆自然就去你家了。”說完便繞過月顏,朝遠處走去。

見此情況,月顏也隻能撇了撇嘴,自討無趣的回了家。

媒婆別了月顏,直直的就去了西顧的院子,笑眯眯的拿出手中的畫像道:“我看公子也快到而立之年,還未成親,如今有宅子還有手藝生活,不如選個合心意的娘子,完成人生美事?”

西顧將畫像推倒婆婆懷中,笑眯眯的說道:“我這美事還不急著現在完成。”抬手指著自己臉上的麵罩,接著說道:“等我臉上的毛病好了,自然找婆婆給我說一門放心的親事,定是你的保媒。”

媒婆本是對沒說成的事感到遺憾,但又聽買賣跑不掉,忙堆笑的說道:“也好,也好,你看我也是急糊塗了,臉變俊俏了不是更好娶媳婦?現在都是年紀大的不著急,年紀小倒要著急的看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