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將軍府裏,一起都看似那麼平靜,風影安排所有人都歇息下之後,獨留下老將軍慕容雲。
慕容雲是看著滄西顧長大的老人依著自己對滄西顧的了解,今夜注定風雲暗湧。
“西顧睡下了?”
風影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道:“我進屋子時,他便在床上蓋被躺著。氣息勻和,不像是作假。”
慕容雲扶著額頭,深深歎了口氣,坦然道:“今夜就隨他去吧,若他真能從月然手中帶出那姑娘,我自然會護他安全,答應先皇的事,不會食言。”
他站起身,一根根銀絲的白發在夜裏的燈光下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含著歲月的滄桑還有無奈,低聲道:“月然老東西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賊相,奸相的名聲可不是說笑得來的。”
西顧察覺到風影探測自己以後,便坐起身,利落的從自己床下的暗道翻滾了下去,暗道直通向將軍府的不遠的另一戶人家。把要將來生計用的東西都準備就緒後,施展輕功隻要七八個起落,已達幾十丈開外,朝月然的府中奔了去。
月顏打發了明樂清母子之後,回來就一直坐在屋子中發呆,當真應了月然的話,自己站起身來把聖旨又撿了起來,想著自己過來的十五年,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真是木匠家的女兒何需習得這些?又想到自己阿爹阿娘的氣韻,雖生活貧苦,卻無人敢小覷,到底是生來就有的貴氣索然。
她摩挲著聖旨上淩風公子滄西顧的字跡,臉上難得掛出少有的笑意,想到自己被綁來的前一日才把嫁衣秀好,藏著掖著不讓西顧偷看,你一句我一句的扯著嘴皮,小娘子,小相公的叫著,淚珠子就又不由的掉了下來:“早知如此······”
此時就在屋子裏,傳出寵溺的話語:“早知如此就該和你先拜堂成親,也不會生出這種事端,害苦我的小娘子如今坐在床邊垂淚。”
月顏抬頭望著背著月光而立的黑影,“啪”一聲手中的聖旨跌落在地,生怕是自己的夢境,哽咽的問道:“西顧?”
西顧身上還帶著夜裏空氣中的濕冷氣息,緊緊的將月顏擁在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背,寬慰道:“小東西,我來接你了。”
月顏抬頭愁苦的問道:“走?你怎麼辦?阿爹阿娘怎麼辦?”
西顧見月顏臉上的猶豫愁苦之色,忙說道:“我隻要你,其他的都不要了,阿爹阿娘你容我想想,還有一日你就要入宮,不能再拖了!現在我們先走!”
話音剛落,隻見房門猛然被推開,瞬時燈火通明如白晝一般,將屋中的人身姿臉容照的透亮,月顏肅穆而入,威嚴道:“我倒要看看你這采花賊要帶著皇妃去哪?來人給我抓起來!”
西顧環顧四周十多個武林高手,眉目緊皺,將月顏護在身後,心中盤算,怎樣才能從這些人手中脫身又恐傷害到月顏,深思熟慮中便聽到身後有人拽著自己的衣服,低聲道:“他們不會傷我!你盡管脫身!”
聽到這話,西顧拔劍而出,十多人隻見劍柄而不見長劍劍身,劍氣襲人,房間內充滿了絕狠的肅殺之意,刀光劍影中,已有五六人倒地,西顧身上也有十幾處傷口正往外冒血,看的月顏心驚膽戰,捂著嘴不敢吱聲,生怕打擾了他心神。
月然眯著雙目一直冷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自己計劃中確實留著有人劫走月顏的可能,但沒想到是這混小子親自來,到底是像了先皇的癡情,西顧此時腳步突然腳步快速移動,沒再理會旁的攻擊,劍鋒直指月然刺出了過去。
眨眼間功夫,長劍便架在月然的脖子上,西顧嗤笑一聲,威脅道:“月相!擒賊先擒王,乃兵家常事,讓你的人速速給我撤去!”
見此情況,剩下的護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月然卻一副談笑風生的表情道:“我的戲還沒演完,還輪不到你個混小子。”
隻見管家綁著月浩夫婦出現在屋外的院中,夫妻二人口中皆含著布條,見到西顧和月顏後,青梅臉上的淚就如洪水決堤,再也止不住。
月然提高嗓音衝著月顏大聲的喊道:“月顏!你阿爹阿娘見了你之後就要咬舌自盡,到底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盡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也是不易!”
月顏聽後心頭一驚,看著爹娘嘴上的捂著布頭,自是明了是作何用處,急急喊道:“阿爹!阿娘!你們怎能罔顧性命!你們若是不再世上,獨留我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