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卿沉醉又何妨(1 / 2)

一念萬年,一眼萬年,少卿沉靜的望著清顧的臉容,同樣的屋子,同樣的人,偏偏什麼都變了。

神君模樣的白清顧,俊逸中帶著溫潤如玉石的氣韻,這樣的他笑起來,仿若清水淌過心底的舒心,而狐君模樣的白清顧,眉眼裏多了狐族的妖媚又巧妙的糅合仙氣,清麗出塵的魅惑最是讓人難忘。

少卿鳳眸飛俏的輕輕一挑,輕輕的依靠在白清顧的懷裏,將他的一條狐尾順其自然的裹在身上,那聲音如同夜空中淒淒的嗚鳴,明明是柔和的語調卻刺痛心扉,低語道:“你有沒有一想起某個人心裏就會絞著痛的時候?”

跟著她又緊接著恍然道:“哦,我竟然忘了,你才重生不久,哪裏會來這樣的人在心裏?”

對於這樣親昵的舉動,清顧心中像是煮沸的熱水,嘟嘟的翻滾沸騰,可她的問話讓一切瞬間化作冰冷寒霜,胸口處似被剜了去,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少卿的手腕,尖銳的刺痛著心,她就那麼在乎東華桑陽?怎麼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低頭視線下移的看著懷裏的人兒,伸手去解開她的睡袍,聲音沙啞壓抑的說道:“我給你療傷。”

少卿嗯了一聲,沒在理會他的動作,一條狐尾隻能蓋上大半個身子, 淩波玉足露在外麵,腳踝處掛著一對精巧的銀色腳鈴鐺,微微一波動就發出悅耳的聲響,煞是可愛迷人。

再一細看她瘦弱的身形,窈窕無雙,嫵媚纖弱, 這楓兮殿的夥食差到連一個神君都養不胖?她靜靜縮於狐尾之中,勾起人心底裏的愛憐。

清顧忘乎所以地凝視這她,春光豔美,直到少卿清咳一聲後,白清顧才緩過神尷尬地一笑,生生咽了口幹沫,臉不知何時燒成醉人的酡紅, 低聲道:“少卿君上,你真好看。”

少卿閉眼將不滿寫在臉上,語氣中透著不悅的說道:“讓你醫治傷口,不是讓你占我便宜,我還想多睡會兒 ,明日醒來便要繼續實施法術。”

清顧一愣,黯然失魂的低下頭,若是自己也遭逢這樣的劫難,少卿也會舍身盼命的救他麼?掐決將手中彙聚出的金色靈力,化作愈合傷口的靈光慢慢的推入少卿的胸口處。

感到心口處有暖流漸漸的柔化愈合,如在春日暖陽下舒心安逸,果真和薑南珍輸送給自己的靈力是一個效果,少卿睜眼本想囑咐一下白清顧,可看他施展法術時,神情凝重,額頭冒著瑩瑩的汗珠,話到口中還是忍了下來,走火入魔了可不好,療傷的法術多少會消耗他的修為吧?

給少卿療傷結束後,白清顧當即盤坐在她的床榻上,氣沉丹田的開始調理身上的修為氣息,等再次睜開眼看向少卿時,她已經疲倦的睡了起來,蜷縮成一團,懷裏還抱著他的一條狐尾,眼中流轉著九色流光化作一場池春水,慢慢的俯身睡在她的一旁。

麵若皎月,天然雕飾,腳上的銀鈴流溢叮鈴作響,眼中有什麼不著痕跡地逝去,好似煙花散盡,又是歸於沉寂,伸手輕撫著她柔軟的長發,淡淡地訴說道:“我雖對你毫不了解,心卻係著你,念著你,歡喜著你,好生的奇妙,即便是你心中怨恨我拆散了你的姻緣,我也不想放手,唯獨對你,如止水的心才會起了波動漣漪。”

情深之處,漸漸的伸手摟抱住她,剩下的狐尾全都籠蓋在少卿的身上。

少卿在睡眠中有幽夢三千,便化銀色粉色的飛雪幻境萬千,清顧的話未曾入耳,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他身上依舊是過往獨有的桃花香氣,惘然間回憶無數,喃喃自語地撒嬌道:“唔,別鬧,日後當了阿爹看你怎麼辦。”

白清顧這才又憶起吳少卿還有身孕的事,一時好奇的伸手探上她的小腹,閉目能感受到神胎的翻動,想著她也曾和桑陽這樣親密過,醋意大起,撇嘴道:“當阿爹······那也要東華桑陽願意。”

摸索了一下放在身上的鏡花水月鏡,想著少卿還有十一日這樣耗費心血,終究是沒有再拿出來,等她把所有事務都穩妥了再尋回記憶也不遲。

晚風吹襲院中的梨樹,吹散無數思緒如落花流水,某種異樣的情感清顧的眼眸中若隱若現,仿佛是癡迷,又仿佛是痛楚,許久,環著少卿纖瘦的腰身,閉合著雙目跟著睡了起來。

第二日清晨,銀羽和薑南珍推門而入,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個寬大的身影,銀羽隱約看到那人的頭上有一對狐狸耳朵,抬手捂著臉,無奈感歎道:“陰魂不散的白清顧,爬床的技術越來越嫻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