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隆冬的清晨,即使是陽光明媚,室外的溫度也是冷得嘎嘣脆。
姬華琳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中,把厚重的窗簾緩緩拉開,讓早晨的陽光照在小女兒的身上。
自己這個老閨女,就愛在冬天曬著太陽起床。自從大學畢業上班以後,她隻有在周末才能夠享受到這樣的陽光。
溫暖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照在江小笛慘白的小臉上,看得姬華琳一陣的心痛。這孩子啊,表麵上看起來迷迷糊糊,可卻是心思最細致的一個。
知女莫若母,從牙牙學語時候的童言無忌,到後來滿眼驚恐卻一個字也不說,一直到現在,用冷漠和淡然麵對自己的所見所感。
姬華琳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兒總是能夠看見凡人看不出的東西。可她從來沒說起過,而家人也當從未知道。
就像昨天晚上,姬華琳明明感覺到了心口的劇痛,可是沉睡中的自己就是醒不過來。而當她好不容易清醒了,卻看見女兒手腳冰冷地躺在地板上。這期間女兒是不是經曆了什麼,她不敢問,即便是問了,江小笛也不會說。
幹燥溫暖的手指輕輕撫過女兒緊皺的眉頭,又碰碰她光潔的額頭,還好燒退了。
越來越刺目的陽光讓江小笛從睡眠中醒來,鼻端縈繞著母親特有的馨香。屋外是北風呼嘯,而室內卻是溫暖而祥和,她微微勾起嘴角,眯縫著眼睛,看見了姬華琳擔憂的目光。
“老媽,幾點了?”剛剛睜開眼睛,一陣針紮般的刺痛從眉心直紮進腦海中,疼得她又把眼睛閉緊。
“不到九點,要是不舒服就再睡會兒!”溫暖的手指再次劃過江小笛緊皺的眉心,姬華琳明顯感到了女兒的不適。
“嗯!”此時的江小笛頭疼欲裂,小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卻是沒有再睜開眼睛。
江小笛一覺睡到了將近中午,直到頭不再痛了,她才緩緩坐起身。
搖晃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她自始至終都不認為是夢境,因為那雙詭異的眼睛太熟悉,正是前天那個肇事司機的眼睛。
她換上老媽放在身邊的保暖家居服,收拾好床鋪後走出了父母的臥室。
“嘟嘟,小懶豬!”剛一開門,一個三歲的小男孩跑到江小笛麵前。小家夥的小手在胖嘟嘟的臉上劃拉著,一邊做羞臉的樣子,一邊口齒不清地喊著。
“江雲飛,姑姑生病了,不許搗亂!”南錦繡從客廳裏跑過來,一把拉住對江小笛做鬼臉的兒子。
“小笛,好點了嗎?多穿點別凍著了!”二嫂細長的鳳眼飛快地掃過她的全身,最後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關心地噓寒問暖。
“小胖豬,胖乎乎,吃得飽,睡乎乎!”江雲飛顯然對自己老媽的話根本沒聽到,繼續著他羞羞姑姑的大業。
“小子,要造反呐!”南錦繡漂亮的鳳眼一瞪,兩隻青蔥玉指熟門熟路地掐在兒子的耳朵上,將那呼呼喊痛的小家夥拎到了客廳中。
“二嬸又虐待兒童嘍!”江俏也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毛絨衣褲,跟在南錦繡身後,拍手大喊著。
“媽媽,虐待!”江雲飛的大腦袋微微向上抬起,學著堂姐的樣子,對自己老媽喊道。
“平姐,管管你家俏俏!”南錦繡閑著的左手準確地掐住了江俏也的小耳朵,一手一隻地拎著兩小,走到正在剝荸薺皮的喬思平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