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太衝動了!”
一個時辰後n夕陽餘暉的晚霞照耀在望月湖中,霞影瑰麗繽紛,湖中層層金光彌漫,一片壯美景色。
“小姐,你的傷……”
在和蘇苓一同離開後,碧嬈始終閉口不言,今日的事情給她的觸動很大,她也是現在才發現,原來並非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
正如人無害虎意,但虎卻有傷人心。
剛才明明是赫連錦瑟先對著小姐發難的,可是事情偏偏就那麼湊巧,讓王爺看到那一幕,甚至他還不由分說的傷了小姐,燒了他們的畫舫都算便宜了!
“這點小傷,不算啥!你慢點劃,這景色多美,慢慢欣賞!”
此時,二人正身在一艘露天的小船上,碧嬈雙手正扶著船槳,慢慢的在望月湖中滑動,水波對著船槳翻湧,陣陣清涼也在周遭縈繞。
而小船的不遠處,原本畫舫停靠的湖邊,正冒出滾滾濃煙,畫舫衝天的火光幾可與丹霞黃昏的景色相媲美。
“小姐,就這麼燒了畫舫,真的好嗎?”碧嬈提及此事,還心有餘悸的看著蘇苓,雖然那知道小姐錙銖必報的性子,但誠然沒想到報複來的竟這麼快。
蘇苓仰麵躺在小船的船頭上,望著天空如魚鱗般被風吹散的雲朵,抬起手臂看著手腕上的傷口,嗤笑一聲:“有什麼不好?丫敢傷我,燒了畫舫已經是輕的了!!”
“可是,還有太子和公主他們!”
“我被傷的時候,有誰顧及到我還是王妃呢!你管那麼多,燒都燒了,你要是後悔就遊回去!”
蘇苓的語氣可謂是不太平靜,都說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她能在這裏重生,不知道有多麼疼惜這具身子,結果凰胤塵那個傻叉竟然傷了她,還見了紅,這事兒叔能忍嬸不能忍!
“小姐,這景色真美啊!”
碧嬈見蘇苓的態度不悅,裝傻充愣的說著沒營養的話。心裏不禁開始為兩人的將來發愁。回城之後,她們回相府還是王府?!
這廂蘇苓冷笑的躺在小船上慢慢飄回郊外,而彼時的天池山腳下,所有畫舫上服侍的奴婢宮人以及船夫,正站在畫舫外,哆哆嗦嗦的看著燃燒殆盡的船體。
直到凰胤塵等人回來,這群人才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凰煙兒轉眸一看,頓時驚叫:“天呐,快救火啊!”
這畫舫可是她及笄的時候,父皇送給她的禮物。畫舫上名貴的珍寶不計其數,怎麼就被燒了呢!
天色漸晚,望月湖畔的夜風徐徐吹動的時候,蘇苓和碧嬈的小船恰好停靠在岸邊。京師郊外的暮色有些涼意,蘇苓和碧嬈一路回到城中,荏苒的萬家燈火早已將城池的夜晚點亮。
“小姐,咱們回哪兒?”
“去遠方來!”
蘇苓步伐輕快,似是並未因天池山的事情而影響到心情。回到遠方來酒樓內,田柳生正盤算著賬目,驟然看到蘇苓出現,又是一驚。
心裏也開始想著,她所說的人頭馬,到底是啥東西,該怎麼弄來!
“姑娘,你回來了!”
“今晚我留在這裏,你一會到樓上來找我!”
“誒,好嘞!”
待田柳生忙完後,匆匆將酒樓打烊,便直接走上了二層最裏麵的廂房,這間房並非是包房,乃是蘇苓專屬的房間。
“姑娘,這是今天的賬目,還有這本是蕭公子離開時候,讓我轉交給你的!”田柳生手裏捧著賬本,上麵還放著一封信,遞給蘇苓的時候說道。
蘇苓隨後接過,看了一眼以蠟炬封口的信封,直接選擇忽視。反而抬眸看著田柳生,“你把近三個月的賬目整理一下交給我,蕭子寧走的時候說什麼了?”
田柳生聞言一頓,細細回想後,答曰:“蕭公子隻說你看了信後,就會明白的!他走的匆忙,其餘的並未多說!”
“醫館那邊最近的情況呢?”蘇苓隨手拿起信封慢慢摩挲了片刻,眼底沉著冷靜的思忖著蕭子寧如此匆忙離開的緣由。
“醫館一切都好!隻不過前段時間尚書府小姐的事情,不知什麼原因沒了下文,醫館也開始正常營生!”
“沒了下文?不是說孫容兒已經好了嗎?”
“這……醫館那邊是這樣說得,而且尚書府也再沒有對醫館發難!”
蘇苓抿著唇角,眼眸雖看著田柳生,但是卻略顯深邃,不禁也回想到蕭子寧離開時和她說得話。
“姑娘,我還有一事想請教!”
田柳生等了半天,見蘇苓始終沉默著,自己這心裏就跟長草似的,怎麼也無法平靜。他要是不弄清楚什麼叫人頭馬,就感覺這日子都過得不踏實。
“你說!”
蘇苓輕輕瞭了一眼田柳生,同時慢慢將手中信封的蠟炬研掉,緊接著就聽到田柳生小心試探的話:“姑娘,馬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人頭……請高抬貴手,在下做不到啊!”
“啥?”蘇苓打開信封的手猛然一頓,看著田柳生一臉苦相的樣子不明所以。
“姑娘,你要的人頭馬,咱遠方來沒有啊,這…我…姑娘,恕罪啊!”
蘇苓:“……”
人頭馬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她這頓酒喝的,是不是就差沒唱我愛祖國**了?!
尼瑪,酒精誤事,她現在深有體會了!
不光是田柳生對此疑惑不解,就連碧嬈聞言也定定的看著蘇苓,似是再等著她解惑。
兩人的視線極具穿透力,全都灼灼的望著蘇苓,有那麼一瞬間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猴子!
蘇苓幹咳一聲企圖掩飾尷尬,“咳,那隻是一種水酒,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啊?水酒,這名字怎地如此奇怪!”田柳生訝然抬眸看著蘇苓,隨後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嘀咕著。
“沒什麼別的事,你先回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姑娘保重!”
在田柳生終於弄清楚什麼叫人頭馬之後,告別了蘇苓,轉身離開廂房,頓時感覺腳步輕鬆了不少。
京城的天色已經越來越暗,燭龕中閃爍著朦朧的燭光。廂房內的布置應有盡有,顯然蘇苓並非是第一次在此夜宿。
碧嬈陪伴在身側,蘇苓一個眼神遞給去後,她就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中,兩個人雙雙沉默著,空氣中隻有蘇苓打開信封的清脆聲響。
信封打開後,一股淡淡的墨香從裏麵傳來,蘇苓拿出信紙,三兩下展開後,就見到上麵狂草的字跡帶著雄健灑脫,一筆一劃都宛若刀鋒逼人。
都說字如其人,但蕭子寧給她的感覺,可與這字跡相差甚遠。
蘇苓眼眸迅速的看完書信,心裏對蕭子寧的懷疑不減反增。信上除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外,卻意外的提及了二十年前的舊事。
信上所言,二十年前大陸並非四國分裂,乃是由大乘王朝統一天下。奈何百年曆史,卻敵不過帝王一代比一代昏庸無能,靠著祖宗的福蔭庇佑,大乘王朝的君王逐漸變得消沉無誌,且朝堂權利泛濫,天下民不聊生。
如此,昏庸的帝王直接導致了各方勢力揭竿起義,短短三年時間,大乘王朝百年基業頃刻毀於一旦。
而三年一役,各路能人異士,諸侯王,外姓王紛紛聯手,終將大乘王朝徹底覆滅。而隨後這些勢力,便各自占據一方,稱王稱霸,最終也就變成了如今的四國一部落。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大乘王朝曾經有一外姓王族,族內子嗣眾多,且半數以上都在大乘朝堂位居高官,是當年人人爭相攀附的名門望族。
據聞,這外姓家族為大乘王朝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得到帝王的g信,也頗受世人敬仰。家族中世世代代都以輔佐君王為己任,但無奈大乘皇帝昏庸,最終還是引起了天下戰亂。
外姓王族奮死抵抗,卻終究因光芒太盛,在戰亂四起之際,被各方人士聯手擊殺,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全族一千七百口無一幸免。
至於外姓王族之所以被人視為眼中釘,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乃是這家族背後足以傾天下覆天下的名門寶藏。
蕭子寧的信上最後一句話就是,大乘王朝外姓王族,名門鳳家!
他留下這樣一封信,同時又離開的如此匆忙。且不論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麼,至少有一點,他這封信似是在提醒著她,也似乎在警告她。
名門鳳家……n如今,她已經開始懷疑這個鳳家是和娘親有關係的,否則娘親和蘇煜不會在她詢問的時候,有那般不自然的表現。
既然那件事是發生在二十年前,而時間並非太過久遠,若是想要了解到當年大乘王朝的情況,也不是難事。
隻不過,這件事若真的關係到娘親的身世甚至是名門鳳家,為何現在才會被人提及,而且蕭子寧的信上說到寶藏之後,便再無下文。
若真是如他所言,整個家族無一幸免遇難,為何鳳家寶藏的事會在二十年後又被人提起。而且,很明顯這些人是奔著她而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娘親的身份和身世,究竟是什麼!若她是名門鳳家的後人,又是誰將這則消息泄露出去的?!
‘咚咚咚——’
正當蘇苓沉浸在無法理清的思緒中時,廂房內傳來敲門聲。蘇苓瞬間將手中的信放入袖管中,緊接著就聽到門外的人低聲說道:“苓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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