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眼睛純淨明亮,顯得那雙純黑色的眸子又圓又大,顯得特別可愛。那副不哭不鬧就隻是睜大眼看著蘇白的模樣不知道有多萌,惹得蘇白又戳了戳、戳了戳。
等停手的時候小徐長卿的臉頰邊已經微微泛紅,蘇白心疼得又忍不住揉了揉,一截紅繩從衣袖中滑出,被徐長卿伸出小小的手攥在了手中,死死捏著。
蘇白微愣,隨即又笑眯了眼。小孩子對於顏色鮮豔的東西總是會更感興趣的,小心的往外扯了扯,卻沒想到小小的孩子卻手勁大,隻是輕輕戳一戳嬌嫩的臉頰就泛紅了,要是使力把紅線硬扯出來,還不知道他的手心會不會受傷。
一時間,還真不敢用力。隻能‘乖小花兒~小長卿~小刁竹!’的哄著讓他放手。卻隻換來嬰孩依舊懵懂的睜大眼看著蘇白,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真是讓人泄氣。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再這樣耗下去就要在這裏過夜了,然而憑借著自己剩餘的靈起卻已經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又小心戳了戳徐長卿的臉頰,小聲嘀咕著,“從小就這麼霸道,偏偏還揣著一副麵無表情無辜的模樣。”
用靈力慢慢運氣他,往蜀山上走。
紫萱將徐長卿送至蜀山山腳並沒有錯,然而她畢竟不是蜀山門人不知道其作息,又擔心距離太近自己的氣息被蜀山察覺,故才將放在山腳,依依不舍的離開。
雖然隻遠遠的看見,但紫萱蒼白到幾乎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也在說明她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和靈力可以再待在原地了。隻能撫著平坦的小腹含淚離開。
小腹……
將那些雜念拋諸腦外,終於咬牙將還在繈褓中的徐長卿送到了護山大陣外,忍著心神劇烈的魂魄撕裂之痛,蘇白將最後的靈力扔至空中,觸動了護山大陣,引得蜀山上有人前來查看。
“……對不起啦……”慘白一笑,狠心向外掙脫,紅線從小小的拳頭裏滑落,飄然避開的時候聽見身後那個一路都沒哭鬧的嬰孩,終於哭鬧起來。
跌跌撞撞行到某處終於無力的蘇白委然倒地,臉明明貼著青草卻已經沒了觸感,眼前手的輪廓也快要全部消失。
要消失了嗎?
蘇白想著,有些茫然。
歎息伴隨著袍角劃過草叢的悉索聲,直到一書生出現在蘇白的視線裏。
——寧采臣。
“我就知道會這樣。”寧采臣手中捏著一畫軸,看著已經透明到馬上即將消失的蘇白,神色晦暗不明,厲色和猶豫掙紮交換後,才像是終於認輸的一展畫軸。
畫在空中嘩啦啦的展開,上麵是一隻人型妖狐。懸於蘇白上空,遮蓋最後一點陽光。緩緩降落的同時,是寧采臣淡淡的話語。
“你已經透支了全部靈力,而本身也在本魔氣吞噬。這是我在路上遇見一上古大妖自繪的圖,你就……披上是這個殼子。”、
“至於往後如何……”
畫軸緩緩飄下,掩蓋住蘇白,在白光中,寧采臣緩緩開口。、
“我也……不知了。”
他背著手,插在腰間的上古河書開始隱隱震動,不斷有黑色的小字從書中溜走逃出,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消失。
白光逐漸強烈,最後變得猶如白晝。
等光線消失時,原本站在那裏的寧采臣已經消失,而蜀山掌門和長老也被這上古妖氣驚動,飛掠而來。
原本蘇白倒臥的地方,隻有一白發披散遮掩了模樣,散發著妖魔之氣的妖魔,在‘他’左手手腕內,有一枚小小的青黑色印記。就像是細勻白淨的宣紙上蹭上了一抹擦不去的汙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