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給她養好傷,別讓她死了,要死也先伺候了老狗頭再說。”歡嬤嬤笑著說。
陰秀兒的心越發冷寒,老狗頭便是五短身材滿臉麻子的夜香郎之一,可以說,他是最醜最臭的夜香郎,更重要的,這人猥瑣得緊,特別喜歡折磨女人。
易姑娘被帶了下去,此時屋裏的姑娘再也不敢多言,歡嬤嬤說一句,她們很快就照辦了。
了解過她們的皮相後,歡嬤嬤也不多留,帶著陰秀兒幾個丫頭走了。
回了樓裏,頭牌之一的如月走了過來。
“嬤嬤,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她還沒進房就在外麵哭嚷起來。
歡嬤嬤心情不錯,這次的姐兒隻有一個刺頭兒,給她節省了不少銀子。
聽到如月的聲音,她臉上還帶著笑容。
如月進來後,一頭紮進歡嬤嬤身上:“如吟又搶我看中的客人,您一定要好好罰她!”
如字打頭的是花魁階級的頭牌,一個個的都十分得歡嬤嬤喜愛,因為聽話,平日裏撒嬌賣癡歡嬤嬤都很樂意寵,所以,如月才敢這麼向歡嬤嬤告狀。
“這回是誰讓寶貝女兒你這麼急,是比周公子俊呢?比祖爺大方?還是比張先生多才?”歡嬤嬤笑眯眯地問道。
讓她的頭牌搶的,也無非是這類子人。
如月的臉立刻紅了,嘟囔說:“長得很俊,而且出手大方得緊,我和趙少俠聊得好好的,如吟就拉他去跳舞,還跳到房裏去了。”
歡嬤嬤點了點如月的額頭:“你這小氣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客人多得是,總能挑到更好的。更何況,如吟雖拔了頭籌,你將其誘惑過來,豈不證明你比如吟的魅力大!”
如月一聽,到也不惱了,忙從歡嬤嬤身上起來,欣喜地說道:“嬤嬤說得有理,我這就去尋趙少俠去。”
歡嬤嬤笑道:“不急不急,男人的新鮮勁還沒過就過去,你且多等一兩日。這兩日裏你再尋尋其他客人,對了,也將秀兒帶上讓她好好見識一番,過上一月她也可以著手接客了。”
歡嬤嬤說的秀兒便是陰秀兒,陰秀兒從小被賣進樓裏,自小聽話不說,容貌身段原來越優秀,就是才藝,也讓教席大口誇讚。
於是,歡嬤嬤總喜歡將其帶在身邊伺候,並打算讓她一開始就掛如字輩的頭牌名。
樓裏也有等級,最出色的莫過於如字輩的頭牌了,這些人裏麵都是品貌俱佳,很得嬤嬤寵愛,這樣導致這一輩的姑娘有八成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接客,有時還有一兩個在賣藝不賣身的階段就被贖了出去做正經人,所以,樓裏的姑娘都十分看重這個等級的位子。當然這位子的人,也分上下兩等,上等未曾破身,也被叫清倌。下等,便都以花魁稱呼了。
其下還有紅牌,也就是長三,賣藝也賣身,但不接待普通客人。
其後是幺二,就是有一定消費就賣身的煙花女子,也稱花娘、妓\/女。
最後便是野-雞,經常在門口招攬生意,也是樓裏最沒人權的地方,什麼客都接,這樣的人在樓裏是最多的,因為死得也比較快,或生病或自殺。
樓裏現在隻有一個清倌如汀和三個如字輩的花魁,現在又要加一個,是因為如雅即將被貴人贖出去,四缺三,加入的陰秀兒,她若是清倌,那麼現在的清倌如汀的初夜也將差不多開始拍賣。
如月想到如汀清傲的性子,又看了一眼正低著頭的陰秀兒,她看人很準,這秀兒啊,定然也是盯著清倌的位子。
到是一翻死鬥了,隻希望別惹惱了嬤嬤,到時都發派到紅牌裏去。
陰秀兒五歲被賣到了飄香院,時間雖然長遠,但是她依稀記得,她已經毀容的娘親讓她穿了一件髒兮兮的像乞丐的衣服後就將她丟了,等她醒來,她的家起了一場大火,據說無人生還。
而她在乞丐堆成了真的乞丐,後來被一個賭徒發現就給賣到了飄香院。
以前,她還想著娘會不會找回她,但是這一年年過去,這個念頭就放下了,她現在都已經記不清楚的娘親的模樣。
她自小就會看人眼色,進了這飄香院,五歲的時候,她人明明什麼都不曾見識過,卻在看到一些東西就能瞬間明悟,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小孩,似乎就是一個成年的靈魂,這個靈魂讓她自己天生就會隱藏自己。
她覺得她一般大的小女孩,那真是什麼都不懂!
所有。從小到大,看似最為乖巧的陰秀兒,其實她一直在謀劃著逃離這個地方,而且沒人知道她想走!
小時候是什麼都悶著不說話,等到知道事了,更是厲害得叫老鴇都覺得她隻想上進做清倌。
因為在這樓裏呆了這麼多年,陰秀兒對於歡嬤嬤的手段,她最清楚不過。她這般隱藏著過了快十年,還是不敢露出任何異樣,隻能在心底慢慢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