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張成握住環首刀的右手咯吱作響,嘴裏的一口鋼牙也近乎咬碎,就像貓逗老鼠一般被人逗了半天,任誰也沒有好氣色。
“成爺,咱們怎麼辦?要不逃了吧?”一個嘍囉不堪屈辱,忍不住建議道,看著自己的兄弟就這麼一個個不明不白的倒下去,他的精神就快要崩潰了。
“逃?往哪裏逃?逃回去就不用死嗎?”張成如同一頭發怒的豹子,雙眼圓瞪,怒視著小嘍囉,一連發出三個問題。
小嘍囉也是一臉苦不堪言,心頭暗道:“你在這罵我算什麼英雄漢,有種給林子裏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家夥弄死啊!”
雖然小嘍囉話沒有說出口,估計張成也猜想到了,忽然冷靜下來,吩咐道:“別管那個拿槍的,咱們就去抓那個放暗箭的,既然使弓箭,手上功夫必定不好。咱們隻要拿住那個,不愁這個不送入羅網!”
張成也不避諱,此話完全落入蘇牧耳中,聽聞此言的他也是心頭暗道不好。雖然衛泓並非他所言的手上功夫不好,如果一旦被近了身,這弓箭的特性就完全發揮不出來,隻能硬靠硬的近身肉搏了。
蘇牧跳出來,與落在後方的小嘍囉鬥作一團,誰知那張成果然不再受他影響,隻讓小嘍囉們邊打邊撤,全力湧向衛泓所在的方向。
衛泓此時仍舊伏在樹上,對張成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可是他既沒有慌亂更沒有逃走,竟然在原地等待著小嘍囉的圍攻。
蘇牧遙遙望去,雖然看不清衛泓的表情,不過還是能猜到他此時之所想。如今黑雲寨的山賊已不足十人,他倆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牽扯打法,完全可以正麵迎戰。
兩人雖沒有語言溝通,卻心有靈犀,衛泓站在樹上見蘇牧已經放手搏鬥,他心頭也就不再遊移。
待張成帶著小嘍囉們圍到樹下,衛泓取出最後一支箭,在電光閃爍之間就已經離手而出,聲音未到,跑得最快的一個嘍囉已然倒地不起。
原來衛泓此番出門隻是為了賣獸皮,采購一些生活用品,除了不離身的裂石弓外,就沒有帶其它的武器。如今羽箭已經用完,他隻能從嘍囉處奪取武器準備近身戰鬥了。
迅速將裂石弓背到身後,衛泓縱身躍下大樹,目標正是被他射倒的嘍囉。
衛泓的身形雖然靈動,張成好歹也是有一手的,一眼就瞅準了他的目的,大喝一聲,當下揮動著環首刀向衛泓的身影砍去。
蘇牧此時在最後麵,見此情景大驚失色,衛泓從高樹上躍下,縱使有百般手段也不可能像武俠小說中那樣淩空騰挪。若張成這一刀砍到實處,衛泓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又在暗幕之中,蘇牧也看不真切,隻能隱隱看到刀光與身影交錯到一起,不禁悲呼道:“衛泓!”
衛泓跳在半空,見張成舉刀一躍向前,頓時也有幾分後悔,知道自己實在是太過莽撞了。隻得拚命後仰,盡量將身體與環首刀拉開距離。
就這麼絲毫的後仰,在極度危險間竟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本來張成的刀刃是奔著衛泓咽喉去的,但是最終隻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不是很深的刀痕。
衛泓一聽蘇牧的呼喊,心頭十分感動,連忙回應道:“大哥,我沒事!”話音未落,眼明手快的他立馬將嘍囉手中的大刀撿了起來。
得知衛泓沒事兒,蘇牧也是士氣大盛,猶如猛虎下山、狼入羊群一般,從一眾山賊嘍囉的後方切入。镔鐵點鋼槍在他手中耍到極致,一道道勁風呼呼作響,但是與肉體相接的時候就是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衛泓和蘇牧一前一後,兩人反倒是對張成他們形成了包圍之勢,不一會兒又是幾條人命折損,連張成一起隻剩下三個山賊存活了。
衛泓經過半夜的廝殺,也是胸中豪氣激蕩,不能平複,大聲喊道:“大哥,那兩個嘍囉歸你,將這廝叫什麼成爺的,歸我解決怎麼樣?”
蘇牧當然沒什麼意見,衛泓既然願意主動請纓,他也不能掃了興致。
在場最有意見的當然是張成,可惜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做了這麼久的山賊,他還是學到了死的覺悟。也不告罪求饒,將環首刀橫在胸前,怒喝道:“今天我成爺時運不濟,栽在你們兩個小賊手裏,不過我手中的這口刀也不是吃素的!”
“吃不吃素可不是你一張嘴說了算的,還是讓我瞧瞧你手底下的本事吧!”
張成自知今日生機渺茫,所以隻是拚命攻擊,完全不做守勢。衛泓胸前被他割了一道口子,此時正滿腔怒火找地方發泄。兩人刀刀相迎,崩得火星四濺,一時間也算是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蘇牧隨手解決了兩個嘍囉,專心的來看兩人的對局,若單論起刀法來,或許張成還要略勝一籌。隻可惜衛泓的力氣大,雙手握刀猛力劈下,就算刀口崩碎了也不管,張成幾番下來也隻有招架之力而無回擊之功了。
“唰——”一顆碩大的頭顱飛起,在夜空中揚起漫天血雨。
衛泓單膝跪地,蘇牧也同樣拄著長槍喘息,胸膛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