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可沒說你壞話啊,你這算怎麼回事兒?嘴上留點兒口德,不然當心我兜穿你的底子!”他衝著蕭煜說完這麼一段,又擺過頭來笑嘻嘻的對著廖秋離說另一段,“我介紹了我自個兒,你也說說你唄。”
“草民廖秋離,家住煤渣胡同,現在廖家台口做畫匠。”
“噢,叫廖秋離?”這麼聽來,和“小梨子”有瓜葛!
他又轉過來衝蕭煜使眼色——小梨子就是這位,對吧?你可別瞞我,我都知道了!
蕭將軍挺漂亮一對招子,蓋下眼簾,那雙眼皮兒得有韭菜葉片那麼寬綽,得天獨厚的本錢,非得這麼翻白眼,非得把白眼翻到絕處,活糟蹋這對挺漂亮的招子!
兩人的眼仗打來又打去,廖秋離見了莫名其妙。陸弘景一摟蕭煜的脖子,丟下一句:“你先慢慢坐著,我和這家夥有要事商談,去去就回。”
他把蕭煜弄走了,撇下廖秋離在正堂呆坐。
這樣的大實話陸將軍聽在耳朵裏就特別的受用,他想,個舅子總算不那麼高寒了!總算也有了“人”的惦記了!這種時機,千載難逢的,不找補一下子對不起自己個兒呀!
那頭呢,兩位將軍從正堂一直撤到了灶房,看看前後左右,沒人跟過來。陸將軍說話了,“你給我句實話,別老衝我翻白眼——那位,正堂裏坐著那位是不是你那小梨子?”
“……”蕭將軍在灶口的矮凳子上悶坐半晌,權衡再三,說了實話,“是。是又如何?你想說什麼?”
“我沒想說什麼,這是你私事兒,輪不上旁人指手畫腳,別說是我,就是你爹娘估計也說不著你,但有一條我還是得要你給我句實話——你是玩玩而已呢,還是認真的?”
這句話可戳著蕭將軍的心窩子了,“玩玩而已我用等到現在?!早‘霸王’了幾十上百回了!”雛兒就有雛兒的老實,吃不著時的那股哀怨比到處亂吃的“薄幸”們可深重多了,連“霸王了幾十上百回”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其急迫、其焦渴,天地日月可鑒哪!
“喲!瞧這憋屈勁,熬久了,還真是如饑思食、如渴思漿呢,沒關係,有哥在,哥給你出幾條主意,一準讓你得償所願!”這貨又開始大包大攬了,自己一樣式的一把年紀沒認真談過一場,既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他就敢瞎出主意,而且還敢使勁出猛主意,“這麼的吧,哥找人給你帶點兒蒙汗藥或是□□,尋個時機放進那位的茶水裏,喝了以後準保你們*、拆都拆不開!”
“啐!大吉利是大吉利是!!老子惟願一生遠離‘情’字,月老最好瞎了眼閃了腰,到我老死那天都別給我係繩子!!”陸將軍身邊癡男怨女不老少,整天看他們一個個連傷風帶感冒的,甭提多鬧心了,就拜求老天爺、老天奶奶大發慈悲放他一輩子耍光棍,千萬別給他配成什麼雙對,多少年來他隻要一有機會燒香拜佛,許的願除了身體健康家宅安寧,就是讓他一直單著!
燒香拜佛到底靠不靠譜,反正是不知道,總之這會兒這貨還是光矬矬一根杆,別說桃花,連狗尾巴花也不見一根,周遭太平得很。
蕭將軍不說話了,光賞白眼,幾個白眼總結起來就這麼個意思:“得了吧,照你的辦法,立時三刻就要被你坑害死,死了還找不到坑埋,活該臭在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