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兩人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塞完最後一個包子,倆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王小二卻對著櫃台方向皺起了眉頭。
哪裏有什麼?還是發生了什麼?
一直以王小二為中心的朱富無時無刻不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時自然輕易發現了他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住手!放開那個錢包!”
朱富路見不平一聲吼,三步並作兩步走,欺到了那個正在行扒的小平頭旁邊,虎視眈眈。
莫非下一秒就是該出手時就出手,準備風風火火闖九州的節奏?
哥!親哥!你可是沒有任何身份的黑戶啊,咱還能不能低調一點了?這要是引起有關人士的注意,那就玩大了。
不過梁山好漢,骨子裏都是熱血橫流的家夥,即便冷靜如朱富,也依然見不得這種白日行扒的醜陋現象。
說實在的,王小二也看不慣。
但他覺得他應該采取更溫和的警示辦法,而不是這麼赤o裸o裸地揭發,容易將事情無限放大。
就像很多公交車上,當售票員或司機同誌發現有人行扒的時候,往往都不會跳起製止,而是通過廣播提醒乘客們注意保管自己的攜身財物之類的雲雲。
畢竟這些不是什麼好人,更可能是拉幫結派的家夥,說不準橫裏就躥出幾個同夥,群毆舉報之人,那就大發了。
朱富因為對這所謂的社會行情了解不深,以致現在的魯莽行事,那麼是否應該對他進行批評教育?
不不不!王小二絕不這麼認為。
朱富這是正能量,應該力挺。
而且每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活法,又豈能要求人人一樣?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唯有麵對……
小平頭長得其實很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不滿臉橫肉,也不猥瑣奸猾,臉上更沒有寫著“我是扒手”的大字,屬於混在人群中也不會引人注意的那種大眾身材大眾臉。
他的作案手法極為隱秘,大清早的選擇對象的錢包也是位於其人與吧台之間,而且吧台旁邊還疊放著幾箱啤酒,正好擋住了後麵的視線……
天時地利他都利用到了,應該是個老手。
可惜,人和也是成事的關鍵。
這不,眼看小平頭就要得手,卻被剛好站起來的王小二瞄了個正著,然後被朱富仗義喝破。
功虧一簣......
朱富聲起,人們自然騷動。
被扒的小妞也立馬發現自己差點就遭了毒手,麵色一變,往旁邊退了兩步,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平頭,似乎想罵上幾句,嘴巴蠕了蠕,卻終於還是忍住,隻是感激地看向朱富,操著一口濃濃的東北腔說了聲“謝謝啊”,便遠離了小平頭。
周圍的吃眾大多隻是瞪著大眼看大戲,也沒誰站起來幫忙抓賊,哪怕聲援……
不過一個聞訊的廚師卻是勇敢,左右拎著兩把菜刀跑了出來,人還未到,聲已至,“誰誰誰???誰敢在這裏鬧事?”
然而衝到小平頭和朱富的附近,兩把刀卻突然放了下來,目朝天花,猛然化作吃瓜觀眾,讓眾人覺得這貨玩啥?表演逗逼?
小平頭似乎場麵見慣,行扒被當場喝破竟也不慌,沒有理會東北小妞的瞪眼,對逗逼廚師視而不見,周圍的人當然更不在他的眼裏,這貨不緊不慢地收好他的特製筷子,才轉向朱富,煞有介事地看著,似乎露出很欣賞的表情……
馬丹,好牛逼的做派!
你以為你是誰?
不過一個被曝光的扒手而已,還跩得二五八萬似的,嚇唬誰?
王小二心知這貨必有依仗,不知是同夥還是特別武器,所以為防意外,趕緊大步上前,擋在朱富的前麵,抱著雙手,輕蔑地看著小平頭,似乎在看一坨屎。
輸人不輸陣,這陣勢哪能弱了?
王小二這時站出來,還真不是搶風頭,而是擔心朱富初來咋到,不識現代渣渣的人心險惡,怕他一個不慎著了道,那就事發大條了。
朱富是他的小弟,第一個小弟,他不愛護誰愛護?
哪怕他的舉動純屬多餘,甚至可能礙手礙腳,但該怎麼,他就怎麼。
不為人心,隻因人責。
朱富對於王小二的舉動也有點驚訝,不過現在非常時期,他自然不會多想,隻是雙拳不由地緊了緊,卻是準備萬一事情突變,他務必衝鋒在前,格敵於外,護得王小二的周全。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兩個一直看戲的男生在王小二的帶動下,居然勇敢地站了出來,主動圍著小平頭,隻是兩人緊握的拳頭太過用力,以致關節發白,說明他們極為緊張的內心。
或許是做賊心虛,又勢單力薄,小平頭終於不再淡定,不過目光竟突然變得犀利,冷冷地看了四人一眼,“哼”了一聲,撥開兩個男生的肩膀,大步離去……
眾人在小平頭走後,包子店自然也恢複了喧囂,吃包子的吃包子、喝豆漿的和豆漿、討論的的討論,生活還得繼續過。
王小二沒有留在這裏接受崇拜,而是拍一拍那二男的肩膀表示感謝和鼓勵,拉著朱富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