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我這樣想著正準備輕盈地離開這個地方,忽然不知道從肺部還是哪裏冒上來一股氣衝開我的喉嚨,我下意識張大嘴將這股氣送出,聲帶不由自主地發生振動。『嗝!』的一聲巨響,我的天,我居然在行竊的時候打嗝?!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會被同行排擠的吧!深處的房間傳來躁動,主人似乎是被這聲音驚醒了。我情急之下躲在了廚房的烹飪台後麵。主人沒發現我的話應該不會在意吧。
大廳的燈亮起,我猜測應該是那個胖子聽到打嗝的動靜來看看。不一會兒燈又滅了,他應該也沒發現什麼吧。我剛鬆一口氣,又是如同驚雷般的一聲。
『嗝!』
聲音其實並不算太大,但是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形容為驚雷也不算太過。打嗝聲無情地出賣了我的位置,那個胖子如同拎小雞一般把我從烹飪台後麵拽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叫可樂的玩意兒,喝完就是比較容易打嗝的。該死,我怎麼就那麼貪嘴。
我入室盜竊的行為無法抵賴,我被扭送警察局,被關到鐵柵欄後,開始了我的鐵窗生涯。其實這裏也挺不錯的,起碼還管飯,睡的地方也不怎麼體麵但是起碼比我原來睡的地方強多了,感覺也不錯哦?唯一的壞處是沒有自由,不過算了,我無所謂。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平庸度過了,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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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鬼地方呆了一個星期左右,我也摸清楚了,這裏大概每隔三天可以吃上一次肉,到底是燒排骨還是雞腿我都很喜歡啊?我正在滿懷期待地猜測午餐大概會有什麼樣的驚喜,監獄的門忽然被打開,見麵一個星期的典獄長指著我說:『你,出來。』喂,不會是肉不夠了,所以把我支開不分給我吧?這我可不樂意。然而我注意到獄友注視著我的目光充滿了羨慕,他們好像知道什麼,難道不是這樣?
典獄長把我領出來,又交到這群警察局的局長身上,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得了。緊接著局長領著我離開警察局,來到一條冷清的街道,前麵橫著一輛加長版跑車,這樣停車算違規吧?不過邊上也沒有其他人所以應該也沒關係。從車裏走出來一個帶著墨鏡叼著雪茄脖子上掛著吊到肚皮的金項鏈,黑色的襯衫上還印著一條盤曲的惡龍的大光頭。局長畢恭畢敬地掏出鑰匙解開我手上的枷鎖,然後彎腰鞠了個躬就走了。喂,不是吧,就這樣把我丟下了?我還想吃上中午的肉啊?不對……他把我手上的鐐銬解開了耶?我自由了?
那個大光頭把我領上車,看局長那副恭敬的樣子這應該是個大人物吧,我也不敢違抗他的意思,老老實實就坐在了那輛加長跑車後座,這輛車叫什麼我可能會懂嗎?不過後來我倒是知道了,這個大光頭並不是什麼位高權重之人,隻是一個地痞混混集團的老大。但是他手下的混混以蠻橫潑辣著稱,就連警察也不敢惹他們,隻好盡可能地遷就他們以求小鎮平安。而這個大光頭就經常占著權勢管警察局要人,警方也隻能一味妥協。
沒錯,我也是其中的一員。現在我可以理解為什麼獄友們那麼羨慕我了,好歹算是自由了。當然那個大光頭也不是什麼解救誤入歧途的少年這種天使形象,唔,對不起我無意間侮辱了天使。作為保釋我的交換,他要求我加入他的組織為他辦事。我還是那句話,無論怎麼樣我無所謂,不過想要上學是不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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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個組織一呆又是七年,也就是我十七歲的時候。期間我學會了蒙騙和搶劫,這比起小偷小摸更加明目張膽,收益也來得更高,我告別了原來的乞丐生活,當時無論如何都要冒險品嚐的可樂現在對我來說早就如同開水一般淡然無味,我幾乎嚐遍了所有品牌的紅酒,染上了抽煙的毛病,穿著也變得光鮮亮麗,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這套黑色緊身服。我的老大,也就是那個大光頭,龍哥,讓我去剪了一個單劉海發型,並且染成銀白色,他說這樣比較符合壞蛋形象。總而言之,我現在的生活非常奢華。
我也沒想過要改變這樣的生活,這也挺不錯的,不是嗎。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可能我會在這個組織做一輩子的壞事,那樣的話我活該會被詛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