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東方億銀充滿希望的心瞬間涼透了,等了這麼多日子,今天又像個猴子一樣在廣場上躥下跳,就換來了這麼一句話,茉莉,這會誰還在乎她!

袁克定緩緩站起來,說道:“楊先生,我總覺的此行有些不妥,閻錫山是同盟會員,隻要他能保持沉默即可,怎麼能奢望他通電擁護。”

“黃興不也是同盟會員嗎?其資曆、聲望不在孫文之下,然一言不合,便分道揚鑣,而閻錫山不過投機之人,所擅長者不過見風使舵,豈會因他人言辭而賭上立身根基。”楊度侃侃而談,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倒是馮玉祥讓人頗為憂慮,倘若總統施行君主立憲,孫文必定扯旗造反,其勢力在東南,尚可從容應對,而馮玉祥傭兵陝西,萬一他起兵呼應,兵出洛陽,則京畿震動,……”

東方億銀聽明白了,袁克定是要去山西拉攏閻錫山,讓他擁護君主立憲,這樣就能牽製陝西的馮玉祥,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嗯!”袁克定點點頭,臉上的疑慮卻並沒有消散。

“夏先生估計就快到了,公子何不聽他怎麼說。”楊度說完,就和袁克定往外走。

‘娘的,你就用一句話把老子打發了。’東方億銀恨的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

楊度走過東方億銀的身邊,輕輕的拍一下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億銀,你先回天津去,日後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

淡淡的一句話,說的東方億銀心滿意足,盡管袁克定不發一言,他也不知道楊度是個什麼角色,但卻覺的自己的價值得到了認可,從此後前途一片光明。

第二天坐了火車回到天津,東方億銀直奔市政府,趙市長在二樓辦公,東方億銀敲了敲門,走進去,將袁克定的信遞上去,說道:“鄙人東方億銀,冒昧打擾,還請趙市長不要見怪。”

趙市長沒有見過東方億銀,但一聽到他的名字,臉上立刻沒了笑容,隻是看在他拿著袁克定給自己的信,才客氣的說道:“原來是東方老弟,請坐,請坐。”拆開書信,認真的讀了起來。

“趙市長,鄙人剛從京城回來……!”東方億銀不知道信上寫著什麼,隻想加重自己的分量,這樣待會說起話來也方便些。

“袁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趙市長放下書信,淡淡的說道:“我會好好的照顧茉莉的,你不用管了。”說完,放鬆的往椅子上一靠,似乎有送客的意思。

難道袁克定在信上隻提起茉莉,而沒有提到自己,這個該死的嫖客,要是沒有自己這個拉皮條的,怎麼能享受到漂亮女人的美味,簡直是過河拆橋,東方億銀恨恨的罵著,連忙說道:“趙市長,小人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說吧!”趙市長懶懶的掃了一眼東方億銀。

“是這樣,小人有個朋友叫萬虎林,說是因為開賭場被警察局抓了,其實這是個誤會,那間賭場並不是他的,而是城北吳金牛的,還請趙市長看在袁公子的臉麵上,通融通融。”通常說完這句通融,都會送上一些能打動人心的東西,可是東方億銀現在卻拿不出錢來,隻好裝做不懂規矩了。

“這可不太好辦呀!”趙市長打起了官腔,盡管東方億銀帶著袁克定的信,他也不在乎萬虎林是關在大牢裏還是逍遙法外,也不在乎天津城裏多一個賭場或是少一個賭場,但辦什麼事都要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嗎!

雖然東方億銀有吳佩孚的關照,吳佩孚又是曹錕最得力的手下,現在他又和袁克定攀上了交情,但自從東方億銀在東城紮下根之後,就對政府十分蔑視,這一點從每月的孝敬錢就可以看出,相比之下,芙蓉倒是個很不錯的合作夥伴,不僅能給他帶來豐厚的收益,還能帶給他美妙的享受,但芙蓉沒有袁克定的信,也沒有吳佩孚的關照。

如果東方億銀能像芙蓉一樣懂規矩就好了,趙市長想著,說道:“民國政府嚴禁賭博,這一點大總統曾經三令五申,我們這些地方上的官員自然不能掉以輕心,這樣吧!我會盡快查明這件事,你回去等消息吧!”

楊度一句誇獎的話,讓東方億銀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以至於興衝衝的來到市政府,可是卻碰了個釘子,想想也是,楊度說謊的本事比自己還高,他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這一趟北京之行,看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得到,到頭來仍舊要麵對這個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