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他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的話,那麼此刻的他,幾乎就如同一頭蟄伏的猛獸,雙眼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微紅光芒,麵龐略帶幾絲猙獰,膚色暗紅,讓人一見生畏。
張梁原本信心滿滿地步伐放緩下來,言君子身上突然出現的變化,讓他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言君子這副模樣,他似乎在哪裏見過,本能的感受到畏懼。
可是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張梁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是了,當初被張角貼了化血符的那些黃巾力士,臉上就和言君子同一個表情。
張梁知道,這化血符隻是天魔化血大法的簡縮版,使用之後,被貼了符咒之人不知疼痛,不畏生死,力大如牛,往往能夠以一敵十,難道言君子此刻使出來的,就是真正的天魔化血大法?
連簡縮版的天魔化血大法都如此厲害,真正的天魔化血大法使出來之後,又會怎樣呢?張梁心頭一驚,立刻有了逃跑的念頭。
可是他心中又有些奇怪,天魔化血大法,不是傳說中隻有魔道中人才會使用的法術嗎?
其實張梁倒是想錯了,天魔化血大法,歸根到底隻是一種激發自己身體潛能,讓身體通過透支獲得短時間巨大能力的秘術,這種秘術,魔道中有,仙道中也有,雙方使用的方法不同,但效果都是一樣的。
這種秘術,使出來之後短時間內可以讓人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隻是待時間過去後,身體便會承受巨大的反噬,輕者修養數月,重者功力盡失。
而魔道與正道的區分,也不過是前者更霸道,對身體造成的傷害難以彌補,後者比較溫和,事後後遺症會輕一些罷了。
可言君子此時使出這種秘術,那便是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若是平時,他使用過這種秘術之後,最多修養數月,很快便能複原,可他此刻身體內充滿了毒素,渾身的經脈正在受到侵蝕,一旦秘術持續的時間過去,他的身體就會徹底失去對毒素的抵抗力,就像普通人一樣,很快被毒藥給殺死。
言君子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先把張梁這個禍害給除掉!
可憐那張梁還渾然不知言君子已經對他起了必殺之心,他看到言君子身上產生了巨大的變化,退意頓生,可關鍵時刻,體內那股貪婪之力又湧了上來,若是沒能拿回《太平要術》,那自己先前受的所有屈辱,豈不都白費了?
就是因為這片刻的遲疑,讓張梁徹底失去了逃跑的機會,言君子那是何等的人物?就算平時,他要殺掉張梁也不過跟碾死一隻螻蟻一樣,更何況他如今使了秘術,渾身力量暴增,不光是強行壓製住了體內的毒素,對張梁來說,更變成了猶如山嶽一般強大的存在。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言君子便已經撲到張梁麵前,在張梁猝不及防地驚恐目光中,輕輕一掌印在了他的胸膛。
就一掌,張梁的胸口便如被鐵錘錘過一般,徹底塌陷下去,而張梁此時的表情,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愕然中帶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要殺我?
等到張梁腦子裏湧現出這個念頭時,他渾身的生機以絕,如同一截木頭般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一擊斃命,完全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可惜這一擊來的太遲了,若是言君子早些做這個決定,恐怕他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地步。
望著地上軟塌塌的張梁的屍體,言君子默默搖了搖頭,很快,他收回目光,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地上兩個生死未卜的小家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