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是嗎?今天不管是生是死,沈溫朗的婚禮,新娘隻能是我伊一。
竇一一冷笑一聲,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她說,伊一,憑你也配?
馮斯年手裏的槍緊了緊,他大概也沒想過我會這樣有骨氣,看我的眼神都帶著詫異。其實隻有沈溫朗心裏清楚,我從小到大這雙手都沒有染過鮮血,所以他斷定我不會傷害竇一一,才始終沒有什麼表情。
馮斯年說,伊一,殺了她!
腦海裏不停回蕩著馮斯年的聲音,伊一,殺了她!殺了她,沈溫朗就是你的。
竇一一雙腿顫抖,卻硬是咬牙不肯服軟,倔強的紅著眼睛。
理智告訴我,今天的目的隻是為了破壞沈溫朗的婚禮。但欲望不停渲染著內心,握著匕首的那隻手被汗水殷濕。一時之間我很迷茫,不明白是自己的手在抖,還是竇一一的身體在抖。也或者,她和我其實都那麼害怕鮮血。
沈溫朗終於看向我,目光溫柔的讓我束手無措。他說,伊一,別欺騙自己了,你下不去手!
馮斯年失落又慶幸的看著我,我突然很想笑,怎麼會有人把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同時表現在臉上呢?這真是一件新奇的事,但現在我沒有空暇的餘地來研究這件事。
沈溫朗的父親擺了擺手,似乎也已經猜到了結局。他手下的人訓練有素的同時收起了槍,恭敬站在沈溫朗的父親身後。
我看著馮斯年把槍重新別在腰間,臉上結結實實挨了沈溫朗一拳,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神寵溺又縱容。竇一一脖頸間的匕首始終沒有移開,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伊一,你要放棄了嗎?
正失神的時候,竇一一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一個扭身脫離了掌控。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那把曾經被我握著的匕首已經穩穩當當的出現在竇一一手裏。
她距離我一米不到的位置冷笑,說,伊一,你也太小看我了?
沈溫朗的父親鬆了口氣,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什麼時候做事這麼沒有分寸了?
他的樣子仿佛剛剛一心想要殺了我的事隻是我的一場幻覺,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時之間我很困惑,也很無助,我隻知道今天的任務失敗了。我不但辜負了組織對我的信任,也將永遠失去沈溫朗,這個我用心愛了整整一個青春的男人。
竇一一把玩著手裏的匕首,樣子已經看不出半點狼狽。她朝著沈溫朗的父親說,沈叔叔,今天的事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沈溫朗沉默著沒有開口的打算,樣子像是默認了她的話。沈溫朗的父親皺著眉頭,似乎也沒想到竇一一會這樣不依不饒的,不耐煩的問,你想要什麼交代?
馮斯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抬起頭朝著竇一一看去,神色大變,伊一,快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