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上山的僻靜坡道上,一少年腰間別著一把砍柴刀,他大約十三、四歲,模樣清秀,嘴中吹著口哨,砰砰跳跳的向山上而去,這一路之上,不是打打拳,就是弄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一隻手斜舉,另一隻手在身前上下的搖擺,仿佛彈奏著什麼曲子一般,邁著奇怪的步伐。
這少年正是那失去記憶的張小凡。如今已是青雲門弟子,大竹峰田不易門下。
現在算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半了,在這三年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張小凡創下了青雲門建派以來的一項最‘強’的記錄:他用了二年,花了二倍於普通人的時間,終於將太極玄清道玉清境的第一層修煉完成。
但沒有人知道,他在修煉「太極玄清道」的同時,也每日堅持修煉著「大梵般若」。
雖然在第一層上用了二年的時間,但當修習第二層的時候,他竟然隻花了數月的時間,這可震驚了大竹峰上的所有人,當時眾人均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這被認定大腦不會開竅的張小凡。
隨後經過眾人的問題,張小凡都一一對答如流,又經過田不易夫婦的考察與驗證後,眾人才確定張小凡並未有說謊。這可把傳授太極玄清道的宋大仁感動落淚,還把田不易足足美上了一段時間。
但田不易與妻子蘇茹心中疑問更多,為什麼在太極玄清道第一層上花了二年的張小凡,卻在第二層時隻用了幾個月呢?當田不易當麵詢問張小凡時,張小凡的回答幾乎把他氣個半死。
“因為我是天才嘛!”
嗯,天才做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雖然不想承認,但眾人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因此從田不易打了個開頭後,每個人都會在張小凡自稱“天才”的同時,在心裏補充了兩個字。
“白癡。”
從此之後,田不易與蘇茹親自指導張小凡了一段時間,希望能再次從他身上看到奇跡的誕生。可時間一長,這張小凡非但沒有長進,反而常常做著某些事的時候,突然發起呆來。要麼就是做出一些古怪讓人看不懂的動作,最可氣、無法讓人忍受的是他高唱著令人發毛的‘爛歌’。以至於到了後來,那‘天才’二字完全被‘白癡’所代替。
至於花了數月突破太極玄清道第二層,應純屬巧合。不過……有這種巧合麼?田不易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但‘聽’到張小凡那獨有的高分貝歌音的時候,隻有認定這種想法。因為……他不想承認他是‘天才’。
張小凡終於到了山頂,在這裏生長著的是高高的黑節竹,他不知道這竹子為什麼是黑色的,他也不想明白,差不多半年前,他結束了砍竹生涯,從而接手了六師兄杜必書的廚房工作。
很快他便來到山上黑竹林裏,一道熟悉的紅色身影站在一處,欣賞著遠處的風景。
“師姐!”
田靈兒轉過身看著張小凡,不明白小師弟叫自己到這裏要做什麼,問道:“小凡,有什麼事麼?把我一個人叫來這裏。”
張小凡走到田靈兒的身前,看著這日漸美麗的師姐,那個平日如同大姐頭的女子,那第一次見麵便將自己戲弄的麵紅耳赤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張小凡隻覺心撲通撲通如受驚的兔子跳個不停,今天是張小凡約師姐單獨到這裏來,是要將這幾年壓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咬咬牙,下定了決心,開口道:“師、師姐,我、我喜歡你!”
田靈兒臉上的笑容維持片刻,立刻變成嚴肅的樣子,非常認真的說道:“小凡,你知道你現在說什麼嗎?”
“知道,我也非常確定這種感覺決不是兄妹之間的親情,到了今日,我必須說出來,如果不說,我怕再也沒有機會了。”從那句喜歡你說出口,話便已經無法停止的將心裏的話全部表達出來。
“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當成一個傻弟弟看待,也知道你是不會喜歡上我的,我也不會奢求什麼,隻是想將心裏的話對你一個人說出來而已。”
麵對真親吐露的張小凡,田靈兒一時不知所措,張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呆呆的聽著眼前的男孩的述說。
“或許,我應該將這段感情壓在心裏,成為一個人的永久的秘密,但是我又怕這會成為心中的創傷,我知道在大家的眼裏,我始終都是一個不成才笨笨的小師弟,但還是對我真誠以待,我很是感動,可是對你,我怕放不開手,所以我要說出來,讓我好死心,可以專心的修道……”
田靈兒心裏很亂,回想以前的種種,卻想不到相伴三年來的小師弟竟然對自己生出了男女之情……難怪每見到自己時,他都會莫名的臉紅,難怪一靠近自己時,他心跳就會加速,難怪這幾日躲著自己……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