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音。”
轉過頭,一隻秀氣的小拳頭黑著臉打來,孟倦撲通栽倒在地。
“哼,讓你丫的再滿嘴跑花花!”
七音忿忿的甩了甩拳頭,抬腳走進冉府。
......
“哎哎哎,爹,我就說嘛,不聽兒子言,吃虧在眼前吧,你看你又折了個卒子。”
“去去去,你懂什麼,爹這招叫做棄卒保車,你那臭棋簍子的水平還是多學著點吧。”
冉府廳堂裏,孟倦跟冉父兩人在棋盤上鬥得你死我活,冉梧嗷嗷的在一旁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七音則是嗬嗬笑著立在一旁,看著棋盤上步步緊逼的紅棋,若有所思。
孟倦與冉父兩人殺了小半個時辰,雙方橫馬跳卒、車攻炮轟,針尖對麥芒,冉父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汗,孟倦倒是不緊不慢的步步紮營,稍後趁著冉父沒有防備,一車兩炮輕輕鬆鬆打入河對岸。
“好棋,好棋啊。”冉父忍不住為孟倦的棋藝讚歎起來,一邊皺眉一邊點頭,“棋風詭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進退難辨。”
稍後,冉父再次架起當頭炮,暗伏連環馬在關口處,隨後將車飛過河,在紅色陣營裏橫衝直撞,混淆視聽。
楚河漢界,戰雲密布,重炮將軍,難解難分。
孟倦不慌不忙,白淨的側臉上滿是專注與自信,一連串走了幾步棋,將複雜萬千的棋陣如抽絲剝繭一般慢慢瓦解,層層緊逼,棋路清晰,出子不亂。
很快,冉父的兩匹老馬相繼折戟,一個士一個象一並殉國,損失慘烈。
終於,紅棋將軍。
冉父輸得灰頭土臉。
“這位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棋力,著實令老夫佩服。”冉父將棋子收攏起來,一麵點頭一麵讚歎,象牙白的棋子溫潤滑膩,做工精良。
孟倦則是哈哈幹笑兩聲,被冉父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河界三分闊,智謀萬丈深;下棋似布陣,點子如點兵。棋諺上講究‘兵貴神速,搶先入局’。下棋講究‘先’字,‘棄子爭先’,‘寧失一子,不失一先’,‘得子得先方為勝,得子失先方為敗’。冉伯伯您就是下棋時缺少一股氣勁啦,氣勁一失,自然全盤皆輸了。”
冉父拍了拍手掌,坐回了廳堂正中的太師椅上,酣暢淋漓的一盤棋下來,讓他覺得很舒暢,眼角的皺紋也不自覺地舒展開來。
冉梧主動給七音和孟倦端上茶水,紫砂茶盞氤氤氳氳的漾出蒸騰白氣,裏麵翻滾著的葉片正是大紅袍,七音也隻在戰王府招待貴客時才見過這種禦供的茶葉,天曉得冉父是通過什麼手段搞到大紅袍的。
“敝府簡陋,這是一些簡單的茶水點心,慢用。”冉梧憋著笑顯擺一下。
七音曉得這種茶葉的金貴,小心翼翼的捧起茶盞來小口的啜著,孟倦倒是大咧咧的一把捧起來茶盞就往嘴邊送。
“咳...咳......這茶水......真燙啊。”孟倦俏白的俊臉頓時浮上苦色,舌尖被燙得痛麻。
七音在一旁大大翻了個白眼。
“七音,你可是第一次來我家啊,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不是有事情?”冉梧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壯碩的身子將椅子占得滿滿。
七音嗯了聲,站起身來翻了翻海水雲圖的繡花香袋,摸到東西,掏了出來。
“冉梧,你不是一直想要斑斕虎虎筋嘛,給。”七音軟著嗓子,將手上兩米多長的虎筋遞給對方。
斑斕虎虎筋長兩米有餘,依舊富有彈性,像是一根粗碩的皮繩,晃動起來嚶嚶嗡嗡像是在擊鼓,鼓點叮咚,心神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