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鉤拉緊,吱剌剌的鐵鎖拽動的聲音,荊茗疼得入骨,平日裏極顯韻致的桃花眼已經擠作一團。
七音那邊,茯苓刀打落了碧玉玲瓏簫,七音胸口上被人用力踢了一腳,巨大的力道將丫頭砸進了溪水中,嘴角邊咳出淡血,頭發披散開來。
撲通撲通——
黑衣人不依不撓,一齊跟著跳進溪水,啪啦啪啦的將溪水高高濺起來,手中的茯苓刀揮舞著砍過去。
七音狼狽地躲開,手上卻已經再沒有力氣揮掌打上去,真元損失太多。
荊茗痛苦的掙紮了一下,卻發現身上被離別鉤掛住的地方鮮血變作了絳紫色,隱隱有發黑的趨勢。
鉤子上有毒。
荊茗奮力抓住兩根死死抓進肉裏的離別鉤,噗叱一聲硬生拔出來,鉤上甚至還帶著倒掛出來的細碎皮肉,切膚之痛令荊茗渾身都顫抖了一下,牙齒不受控製的上下打著顫,但此刻,中毒發昏的意識被這股劇痛刺激的清醒過來,看到了插在不遠處的青釭劍。
荊茗將兩根離別鉤揮舞一圈掄了出去,登時纏住幾名黑衣人的脖頸,手掌腳掌猛拍地麵,使勁將身子翻起來,踏踏踏的將腳尖點在幾名黑衣人的身上,腳下借力朝著青釭劍探過去,手上力道不減使勁拽動離別鉤將勒住脖頸的幾名黑衣人一並帶走。
落地抓住青釭劍的一刹那,荊茗手上使力,將離別鉤死死一扯一拽,幾名黑衣人斷了氣息一並化作幾抹黑煙。
青釭劍熠熠閃爍著白色月光,像是一麵照人的鏡子,荊茗咬著牙,渾身上下不知被離別鉤和茯苓刀刮出多少傷口,不知多少皮肉被傷口帶動外翻出來,不知流出了多少血水,隻是渾身上下火辣辣地痛,痛得直逼人想要睡過去。
荊茗鐵了心,橫起青釭劍在左邊胳膊上使勁劃下一道,大腦頓時抽搐一下,痛得清醒過來,左邊胳膊上緩緩地滲下一道血水,如懸泉小瀑。
下一刻,遍身傷痕的人仰天長嘯一聲,青釭劍揮砍出一道強震的劍氣,向四周激蕩開來,圍困過來的黑衣人被劍氣所傷,或掀翻倒地,或化作黑煙,陣型再次被打散。
嘈雜聲中,原地爆開一道身影,月光籠罩下瞬間將身子橫移出去數十米,縮地成寸一般,淙淙的流水聲中,荊茗身子飛快地閃過,劍光上下揮舞攪動過去,一道道黑煙於七音的身畔消散開來。
隨後,持劍的身子如遭雷擊,停緩下來,逐漸半跪在溪流中瘋狂顫抖身子,如莽牛咆哮。
“荊茗!你怎麼樣啊,千萬不要有事,我們能活下來的,我們一定不會死的!荊茗,你千萬要撐住啊!”
七音扶住荊茗的身子,帶著他往岸上走,嘴中模糊不清的祈禱著,但是溪畔兩側,黑衣人依舊如潮水一般,或立在樹上,或隱身於林間,或結陣提防在近處,肅殺之氣四處彌漫著。
“阿音......你走......你快離開這裏......我幫你拖住他們......你不能夠有事的......”荊茗顫抖著抬起頭來看她,唇齒毫無血色,蓮花一樣的白。
“荊茗......我們要死在一起的......怎麼可以丟下你一個人呢?”七音哭著搖頭,一隻手扶住荊茗一隻手撿回玉簫,遙指著眾黑衣人卻不知所措。
“阿音......我想起來了......我是荊茗啊,我是你的荊茗啊,謝謝你......這段日子照顧我......我無以為報......自當全力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