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海戰打響
德海軍打響大戰第一炮
5月31日5時,英國海軍指揮官傑利科將軍命令:戰列艦本隊以16節航速轉向南偏東50度,與貝蒂將軍會合。
此時,天已經亮了。晨曦中,大海顯得那樣的溫柔而平靜,清新的海風輕拂這水兵們年輕的臉龐,一群美麗的白鷺繞艇飛舞著。
這是一個晴朗的夏日,天空湛藍,偶爾飄過一朵白雲。陽光格外的明媚,直射大海,海風習習,波平如鏡,遙遠的海岸線仿佛正在召喚著這些海軍們。海麵上能看到一點兒小小的浪花。對於水兵來說,執行任務時能遇到這樣的好天氣,簡直是太幸運了,既可以免遭暈船嘔吐之苦,又可以看看海上的美麗景色。天藍海闊,戰艦威武,真是一副難得的海上風景圖啊。
一艘艘戰艦踏浪前行,巨浪一次次地撞擊著艇身,發出如雷般的轟鳴,甲板上水花飛濺。年輕的操舵兵把自己和座椅用纜繩綁在一起,目視著前方,穩穩地操舵。
此時,陽光漸漸驅散了遠處海上的薄霧,赫爾戈蘭島的灰色礁石就像觀禮台一般,檢閱著德國的整支公海艦隊。從國王號戰列艦的觀察哨向北方望去,先遣的戰列巡洋艦隊已經消失在模糊的海平麵的盡頭。
國王號戰列艦是國王級戰列艦中的一隻,是德國設計建造的一種戰列艦。在英國超級無畏艦陸續開工的強烈刺激下,1911年德國開始建造國王級戰列艦。國王級是愷撒級戰列艦的改進型,改進凱撒級主炮炮塔布局,國王級是第一級采用全部主炮沿艦體中線布置方式的德國無畏艦,艦體艏艉各兩座主炮塔呈背負式,舯部一座主炮塔,全部主炮塔沿艦體中線布置,可以保證全部主炮舷側齊射時火力發揮,有利加強裝甲防禦能力。同時改進艦體水密隔艙,整體防護性能提高。動力係統采用少量燃油鍋爐。相對換裝13.5英寸口徑主炮的英國超級無畏艦,國王級使用了305毫米50倍口徑主炮。
國王級戰列艦同級艦共有4艘,即國王號、大選帝候號、邊境總督號、王儲號。在接下來的海戰中,國王級戰列艦全部參加了日德蘭的激烈海戰。作為德國公海艦隊戰列艦隊的先導分隊,兩次在戰列前端遭遇到英國艦隊的戰列線,除王儲號外,其他三艘均在海戰中受傷了。
此時,站在國王號戰列艦上指揮誘餌艦隊的希佩爾,正在用望遠鏡瞭望著前方的海域,他十分認真地看著。望著碧波萬頃的大海,希佩爾的內心也在翻滾著,他在謀劃著如何能圓滿地完成任務,是德國艦隊早點擺脫困境。
在凝視著大海許久之後,希佩爾放下望遠鏡,平靜地對身旁的埃裏希·雷德爾參謀長說:“準備好錘子和鉗子,下午要用。”
總旗艦腓特烈大帝號的艦橋上,萊茵哈特·舍爾將軍滿意地觀察著身後整齊的艦列。艦列立在海麵上,很英武,像高大的巨人一樣等候著出征的號角。
5時30分,一名參謀軍官送上斯卡帕灣附近U43號潛艇發來的冗長的報告:
敵方艦隊沒有明確出擊意圖,分艦隊各行其是,沒有前往德國灣,也未察覺德軍的具體行動,截獲敵方部分艦隊的目的可望達成。
為了慎重起見,舍爾要求海軍所屬的5艘齊柏林飛艇出動偵察,早晨的霧氣雖然散去,但是雲層依然很低,飛艇稍晚才能升空進行偵察。
在得知英國人“中計”後,戰列艦赫爾戈蘭號上彌漫著愉快、樂觀的氣氛。一位軍官先生正在得意洋洋的宣布著戰鬥任務。
戰列艦赫爾戈蘭號的一個水兵回憶當時的情景時,這樣說道:該艦的艦長用略帶柏林腔向水兵們誇誇其談地這樣說道:“英格蘭到挪威之間的海域有不少船在打轉,我們就去那裏稍稍看一眼,順帶撓撓他們的咯吱窩。如果英國佬敢出來的話,大夥兒就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聽艦長說的這樣輕鬆,水兵們不禁在心裏直發笑。他們又不敢笑出聲來,隻能憋著,感覺真是難受極了。
艦長還這樣寬慰水兵們說:“在羅塞斯港、克羅馬蒂港和斯卡帕灣外,有我們7艘潛艇正等候著,輕巡洋艦會用電報把其中一些傻瓜騙出來。就像逗小孩子玩一樣,完全不用擔心。”
“哈哈哈……”這回大家真是憋不住了,一下子都笑出了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簡直不是在打仗,而是在進行一場有趣的遊戲。
6時30分,舍爾接到U66號潛艇的報告:
8艘戰列艦在數艘巡洋艦和驅逐艦的護航下正向東北方向運動。
舍爾在看到這份報告後,仍決定艦隊保持航向不變。
8時,舍爾將公海艦隊主力保持在希佩爾艦隊戰列巡洋艦分隊後50海裏處,公海艦隊除帝王號、圖林根號以外的所有主力艦隻都已加入。
傑利科和貝蒂收到英國海軍部的通告,通告稱:舍爾艦隊主力並未出港。而“第40室”卻指出舍爾艦隊已經出發,這使英軍對戰場態勢的判斷出現了混亂,導致後來的一係列的貽誤戰機。
在北方,昨晚就出港的英國皇家海軍本土艦隊仍然漫不經意的向東南方開進著,輕巡洋艦法爾茅斯號正在為貝蒂中將的第一戰列巡洋艦分隊擔任先導。
一名英國海軍軍官戰後這樣回憶說:“我們許多人都以為這是又一次例行清場,估計午飯後就會發布命令返回基地。這真是一個美麗的上午,北海最好的天氣也就如此了,水手們在甲板上曬太陽,或者清理各自的崗位。”
“斯科特,快來幫忙!”一個上士大聲地喊道,同時將一大捆厚厚的防彈布團扔到了斯科特的懷裏,命令道:“快點把這些綁在煙囪上去!”
斯科特雖然心裏不高興,但是不敢違背長官的命令,於是他抱著厚厚的布團爬上了煙囪。然後和其他的水兵一起將卷得比大腿還粗的布團綁在了煙囪的外麵。這是一種比較簡單的防彈片傷害的辦法,彈片紮入這些柔軟的布團裏,速度和傷害會被降到最小的程度,無法傷害到裏麵的薄弱部位。當然,隻有輕巡洋艦和驅逐艦才需要這些必要的,那些有著厚厚裝甲的大家夥根本不在乎一些小小的彈片。
11時15分,比預定的時間稍微早一點,來自克羅馬蒂港的第二戰列艦隊在馬丁·傑拉姆中將的率領下,與約翰·傑利科海軍上將的主力艦隊會合。24條鋼鐵巨艦排成6列縱隊,走著“之”字型路線,以15節航速向挪威的斯卡格拉克海峽開去,海鷗追逐著他們身後數百米長的尾流,海浪翻卷,掀起了海中的魚兒,瞬間便成了海鷗腹中的美味。
在另一個方向上,英俊瀟灑的戴維·貝蒂海軍中將依照慣例歪戴著他的軟帽,站在獅號戰列巡洋艦的艦橋上,目視著戰艦前進的方向。他在心裏暗自思忖著:德國人此時在那個方向呢?會不會上圈套呢?如果在遇到希佩爾,一定要好好地給他點顏色看看。對於此前的與希佩爾的交鋒失利,他一直在耿耿於懷呢。
伴隨著貝蒂的6艘戰列巡洋艦、12艘巡洋艦、29艘驅逐艦和一條水上飛機母艦的是第五戰列艦分隊的4艘伊麗莎白女皇級超級無畏艦,擁有15英寸艦炮和25節航速,是當時最強大的戰艦。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是英國海軍建造的一型戰列艦。
在自己在艦上的休息室裏,貝蒂在給妻子的信中,這樣寫道:“我的手頭,有世界上最優秀的打擊力量。”這種信心十足的情緒時刻左右著他的作戰決定。他對自己乃至整個英國艦隊充滿了信心。
傑利科戰後這樣評論說:“戰列巡洋艦的作用就是保持與敵方艦隊的距離,並向戰列艦隊隨時報告對方的位置和力量。”
廣闊的海域看上去太平無事,外圍的驅逐艦分隊開始盤查著一隊挪威拖網漁船。此刻,德國艦隊已經出海好幾個小時了,倫敦海軍指揮部的傑克遜上尉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向40號房間走去。
傑克遜上尉有些傲氣十足,他“蔑視一切民間學者和解碼專家”。他快速地走進40號房間,簡短地向密碼專家發問道:“德國艦隊旗艦呼叫代號現在哪裏?”
得到回答是:“碧玉錨地”。
傑克遜稍稍站了一會兒,略微沉思了片刻,便轉身快步來開了40號房間,不肯在“民間人士”這裏多停留一分鍾。回到辦公室後,傑克遜上尉根據自己的理解對情況做出了分析,並將其分析報告給了傑裏科。
而此刻,40號房間的密碼專家已經在琢磨德國人的另一條密碼電報了,這條密碼電報可能包含著公海艦隊出港的信息。到底是什麼信息呢?密碼專家苦苦地思索著。
12時40分,英國旗艦鐵公爵號接到了如下電報:
沒有確定消息,11點10分威廉港“碧玉”錨地的總旗艦呼叫編號還在,也許是天氣妨礙了空中偵察,敵方還未采取行動。
這條來自倫敦海軍部的電報影響了傑利科的正確判斷。他心想:既然德國人還在港內,本土艦隊就必須在海上停留盡可能長的時間。於是,傑利科下令艦隊密切注意敵人的動向,並不緊不慢的向東南方前進著。
鐵公爵級戰列艦是英國建造的一種戰列艦。同級艦有4艘,即鐵公爵號、馬爾伯羅號、本鮑號、印度皇帝號。鐵公爵級戰列艦是英王喬治五世級戰列艦的改進型,於1911年度預算批準建造計劃,1912年開工建造。鐵公爵級加大副炮口徑加強副炮火力,為了對抗噸位日益增大以及火力增強的驅逐艦的威脅,采用6英寸口徑副炮,全部安裝在艏樓中,這是外觀上與獵戶座級、喬治五世級最明顯的區別。為了減輕結構重量、加強重點區域防護,該級艦放棄了以往英國戰列艦上安裝的水密隔艙縱向隔板,導致水下防護成為了一種大大的安全隱患。
鐵公爵級戰列艦因安裝了新型通訊及火力控製係統,大多作為英國海軍戰列艦分隊的旗艦,參加了著名的日德蘭海戰。鐵公爵號戰列艦因為在日德蘭海戰中,是英國海軍大洋艦隊司令約翰·傑利科海軍上將的旗艦而聞名於世。
到5月31日14時,傑利科率領的艦隊距離事先商定與貝蒂艦隊的會合海域還有16英裏,開足馬力趕上去需要1個小時的時間。如果繼續以經濟航速行駛的話,要到傍晚才能與他們會合。
傑裏科上將在他的日記中這樣寫道:“下午1點55分,我向戰列艦隊發出指令,準備給驅逐艦補充燃油,看來要多停留一段時間。”
此刻,有兩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使英國人沒能及時地掌握德國公海艦隊的準確位置。一是在5月30日下午本土艦隊拔錨出港時,航母“坎帕尼亞號”沒有接到離港的信號。“坎帕尼亞號”是一艘水上飛機母艦,是由丘納德輪船公司的舊輪船改裝的,已經裝上四十碼的飛行甲板,預定隨同貝蒂的艦群航行,但由於發生了差錯,“坎帕尼亞號”艦長沒有接到出發的命令。傑利科在30日午夜十分才得知“坎帕尼亞號”沒有跟隨艦隊出發,此時它已經單獨駛進茫茫的大海之中黑暗中。到5月31日淩晨2時,他才知道它已經離開了斯卡帕弗洛。傑利科注意到這艘母艦是在沒有護航的、潛艇很多的水域中航行,於是命令它立即返回港口。由此造成了這次大海中缺乏空中偵察,對日德蘭之戰的影響重大。
另一個意外事件是,海軍指揮部命令蒂裏特準將的哈裏奇分艦隊返回泰晤士河口,應付可能發生的夜襲。此後哈裏奇分艦隊用1個小時的時間全速趕路,才返回了戰場。
德國人在電台上耍的小把戲看來很有效果,英國人此刻以為德國主力艦隊還在港中,傑利科決定將艦隊保持在北方,防止對方突襲挪威或者奧克尼郡的企圖。同樣,德國的舍爾司令官也對海上戰場的實際情況一無所知,不知道本土艦隊已經在海上。希佩爾的艦隊興衝衝的往北趕路,一點兒也不清楚前方左舷就是自己的老對手貝蒂率領的艦隊。
14時,海上重新彌漫著茫茫的霧氣,彌漫的霧氣一時間難以散去。不久,貝蒂轉而向北,於傍晚在斯卡格拉克和主力艦隊會合。此時希佩爾的小艦隊在以東35英裏,按平行的航線向北行駛,同時舍爾的主力艦隊以50英裏的距離跟蹤在後。希佩爾和舍爾這兩位德國海軍將軍都不知道貝蒂就在眼前。
眼看著斯卡格拉克海峽遙遙在望了,希佩爾艦隊準備采取行動。德弗林格爾號戰列巡洋艦的槍炮官喬治·沃恩·海斯回憶說:“戰鬥即將發生,最多是些輕巡洋艦或者老式裝甲艦。正午時,急促的鼓點響起來了,大家開始清理戰位,檢查炮膛。從艏到艉依次以字母次序排列,安娜、貝莎、凱撒和多拉,戰列艦的四座炮塔開始緩慢地轉動。”
德弗林格爾級是德國海軍全新設計的戰列巡洋艦,1911年批準建造預算兩艘,1912年至1913年間開工建造。采用高幹舷平點擊此處添加圖片說明甲板艦型,艦艏具有明顯的舷弧。德國海軍首次在戰列巡洋艦上采用305毫米口徑主炮,主炮全部沿艦體甲板中線布置,較以往德國戰列巡洋艦減少了一座主炮炮塔,艦體艏艉各布置兩座,主炮擁有良好的射界。動力係統采用油煤混合燃燒型的鍋爐。該級艦增加裝甲厚度,防護區域擴大,水密隔艙數量增加,舯部水密艙采用雙重縱向隔板。該級艦整體防護接近早期無畏艦的水平,展示了德國造船工業的高超技術水平。
德弗林格爾級戰列巡洋艦同級艦有3艘,即德弗林格爾號、呂佐夫號、興登堡號。德弗林格爾號是以17世紀勃蘭登堡陸軍元帥喬治·馮·德弗林格爾男爵命名的,於1914年9月1日服役,隸屬於馮·希佩爾中將的第一偵察艦隊,成為公海艦隊中最新最大最先進的戰艦。它與“馮·德·坦恩”號、“毛齊”號和“塞德利茲”號和從1910年以來建造的戰列巡洋艦及裝甲巡洋艦“布呂歇爾”號,構成了公海艦隊最初的快速打擊力量。1915年,德弗林格爾號參加了多格爾沙洲海戰,在該海戰中曾重創英國海軍第一戰列巡洋艦分艦隊旗艦“雄獅號”。
此時,在德弗林格爾號東部60英裏處,皇家海軍的瑪麗皇後號戰列巡洋艦上,也進行著類似的工作。瑪麗皇後號戰列巡洋艦原計劃是作為獅級戰列巡洋艦的三號艦建造的,瑪麗皇後號是獅級的改進型,尺寸比獅級略大,航速更快,裝甲防護上也有少許改進。在外觀上很難將它與獅級進行區分,因此也把它劃歸到獅級中。
瑪麗皇後號是英國皇家海軍唯一一艘裝備坡倫火控係統的主力戰艦。得益於該係統的精確控製,瑪麗皇後號獲得了皇家海軍“最佳炮術戰艦”的榮譽。瑪麗皇後號是於1911年3月6日在帕爾默船廠開工,1912年3月20日下水,1913年8月完工。服役後編入大艦隊第一戰列巡洋艦隊。1914年8月28日參加了赫爾戈蘭灣海戰。1916年5月31日參加了日德蘭海戰。
在看似平靜的茫茫海麵上,英、德兩國海軍都在做著即將投入戰鬥的準備。瑪麗皇後號上的炮手弗朗西斯從X炮塔的頂部艙室往下走,一直來到了最底層。他看到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安放的井井有條,包括一些多餘的電線、尿桶,以及餅幹、罐裝牛肉、飲用水等食品,還有一些繃帶、藥品,以及一些應急的物品。
弗朗西斯看到一切正常,隨後他找到艦上的指揮官,對長官報告說:“長官,希望那些德國佬已經出來了,給他們結結實實的來幾下,大家都會很高興的。”
“噢,弗朗西斯,那是當然。他們一直龜縮在港口裏,不敢出來。現在他們敢冒頭,我們就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長官笑著對弗朗西斯說道。
“哦,不過現在的海麵情況不是很好啊!又起霧了,但願上帝保佑……”弗朗西斯的聲音因為不如意的海況而變得不是那麼底氣十足了。
還有16英裏的距離,貝蒂艦隊就可以轉向北方,與主力艦隊進行會合了,由於之前他們一直走“之”字型路線,再加上潮流的影響,大浪湧上尾甲板,使艦隻搖擺不定,以至於估計的方位比實際距離偏差了6英裏,實際隻有10英裏而已。
貝蒂的旗艦獅號打出了燈光信號,要左舷5英裏處的快速戰列艦分隊,包括巴勒姆號、厭戰號、馬來亞號和勇敢號做好轉向的準備。這四艘戰艦同屬於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
巴勒姆號戰列艦是約翰·布朗船廠於1913年2月24日開工建造的,1915年10月建成。1915年12月1日與厭戰號戰列艦輕微相撞。1916年5月31日參加了日德蘭海戰,充當第五戰列艦分隊埃文·托馬斯海軍少將的旗艦。
厭戰號是由達文波特海軍船廠於1912年10月31日開工建造的,1915年3月完工,主要裝備8門15英寸口徑主炮、12門152毫米口徑副炮等。1915年12月1日與巴勒姆號相撞,輕微受損。1916年5月31日參加了日德蘭海戰。
馬來亞號是由阿姆斯特朗船廠於1913年10月20日開工建造的,1916年2月才宣告完工,同年的5月31日參加了日德蘭海戰。
此時,在瞬息萬變的海上戰場上,貝蒂將軍所在的旗艦獅號打出了燈光信號顯示說:當我們掉頭向北後,注意搜索主力艦隊的先導巡洋艦。
於是英國皇家海軍最強大的4艘戰列艦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隻注意著身後的方向,而真正的威脅將來自另外的一邊。
14時15分,貝蒂所在的旗艦獅號亮出轉向信號,這時距離希佩爾的旗艦呂佐號隻有50英裏的距離。雙方也許就因為這麼點距離而失之交臂了。
呂佐號戰列巡洋艦是德國得弗林格級戰列巡洋艦的第二艘,是由但澤·碩效船廠建造的,於1913年11月25下水。航速為26.5節,主炮8門,炮徑305毫米,四座雙聯炮塔。副炮12門,150毫米,炮座單裝。防魚雷艇(防空炮)12門,88毫米,炮廓單裝。魚雷發射管4座,500毫米,水下安裝,首尾各一座,兩舷A炮塔下方各一座。
14時20分,一艘生滿鐵鏽的不定期貨輪“斐約特”號,懸掛著一麵丹麥國旗,在日德蘭以南海麵上向挪威方向航行著。鋼鐵船頭犁開蔚藍色的海水,不時有一兩條飛魚躍出水麵,更令這些長期漂在海上的船員們興奮不已。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炮火,並沒有給這些中立國的商船帶來太大的影響。相反,這些商人靠同交戰的雙方做生意,船主和海員都發了大財。此次的航程已經過半了,目的港就在眼前了,船員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樣的心情,居然高興地拉響了汽笛。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聲昭示快樂的汽笛會引來英、德交戰雙方的一場惡戰。隨著一聲尖厲的呼叫聲,一股濃濃的蒸汽直衝雲霄,而後越來越淡,化作薄薄的雲煙。
此時,貝蒂的艦隻轉而向北,東側翼的一艘輕巡洋艦“加拉蒂號”上的瞭望員看到遠方的丹麥不定期貨船“斐約特”號噴出異常多的蒸汽。“加拉蒂號”於是離開編隊,前往查看。而與此同時,希佩爾的掩護兩側翼的輕巡洋艦“埃爾平”號也發現了這股異常的蒸汽,轉輪向它駛去。
一時間,急促的警鈴聲響徹全艇,官兵們迅速地奔赴戰位,進入一級戰鬥部署。英國戰艦在海麵上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弧形,直奔目標海域。駕駛室中,雷達兵努力搜索著每一個回波信號,槍炮兵則將炮口瞄準了目標方向……一時間,兩國海軍的戰艦上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此時,要是航空母艦“坎帕尼亞號”同貝蒂的中隊一起航行,對德海軍有利的這場遭遇戰是可以避免的,因為敵對雙方很可能在再往北的地方遭遇,那就在傑利科的主力的射程之內了。
“斐約特”號上的船員打破腦袋也沒有想到,他們這一不經意的舉動,居然引來了英德兩國的軍艦前來查看,從而讓兩國海軍不期而遇,引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最大的一次海戰。
在水平線的那一端,一艘軍艦的桅杆突然出現在視野裏。這是德國的輕巡洋艦“埃爾平”號。待進到眼前後,從該艦上傳來了嚴厲的命令:“立即停駛,接受檢查!”
“斐約特”號的船員們立即傻眼了,他們不禁暗暗地責備起來,“唉,真是高興的太早了。”
“誰叫你們高興的得意忘形的,一看,麻煩來了吧!”一個老船員有些責備的說道。
“誰知道會碰上軍艦呢,而且是德國的軍艦。”一個年輕的船員說道。
“唉,聽天由命吧!”大家的心情一下子陰鬱了下來,就像六月裏的天氣,由晴朗瞬間變成了烏雲密布。
“斐約特”號慢慢地停了下來,它噴出的蒸汽,遠在數裏之外就可以看到。這時,德國的巡洋艦靠了過來,圍著貨輪轉了一圈,然後靠近船舷,準備登上船,按照戰時的規定登船檢查。
在戰時,德國對中立國采取了相對的保護政策,隻有在被誤認為是英國的偽裝之後才進行。而英國采取的是布置水雷的辦法,或者幹脆采取死封鎖,因為水雷無法辨識船隻的身份。盡管如此,美國麵對兩個類似的國際法準則,則采取了不同的雙重標準,對英國的封鎖保持了緘默,對德國則發出嚴重警告:不僅要保護懸掛美國國旗船隻的安全,甚至要保護乘坐交戰國船隻的美國公民的安全。
1915年的一天,英國著名的豪華遊輪“露西塔尼亞號”在大西洋上航行著。為了應對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
“全體人員注意”,船長命令道,“做好救生準備,打開救生艇罩,鬆開固定繩索和吊鉤。”同時,穿著還通知不值班的人員都到甲板上休息,以應付緊急情況。
輪機長則布置輪機部船員檢查試驗了艙底水泵、消防泵的工作情況,檢查了機艙水密門和油櫃,鍋爐蒸汽閥的應急關閉裝置。船員們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都穿上了救生衣,鬆開了鞋帶,脫下了手表和戒指。多數船員就在艙蓋板上席地休息,捱過了白晝,迎來了月黑星稀,那種焦灼的等待讓人覺得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但是,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突然,船頭的水手高聲呼叫到:“右舷發現潛艇!”喊聲剛落,就見一枚魚雷從右前方飛快地射過來,幸好越過船頭偏過去了。船長命令迅速改變航向。但是,就在這一刹那,就像打雷般的一聲響,又一枚魚雷擊中了船體,頓時,遊輪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快跳水!快向遠處遊!”隻聽著一個海員大聲地呼喊著。隨後,大家紛紛躍入大海中。幾分鍾後,“露西塔尼亞號”沉入了海底。海麵上激起了一個大大的漩渦,漂出了星星散散的木板、木箱、空瓶、鐵罐等雜物。
德國潛艇擊沉的這艘英國著名的豪華遊輪“露西塔尼亞號”,其中有百名的美國遊客。這種悲劇激發了美國民眾的戰爭情緒。事後表明,這是英國精心設計的圈套,尤其是遊輪上暗藏了5000箱軍火加速了遊輪的沉沒。
麵對英美輿論的大肆聲討,德國人這樣回應道:“如果沒有人反對餓死一個國家,那麼為什麼對淹死幾個人大驚小怪呢?”
當德國人提出取消英國的封鎖,來換取德國停止潛艇戰時,英國人拒絕了這個協議。美國人則提出了更為苛刻的要求:德國要保護乘坐交戰國武裝船隻旅行的美國人的安全。當然,這是德國人無法做到的。
現在,在北海的海麵上,正麵臨著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英國誘敵艦隊中最右翼的警戒艦輕巡洋艦“加拉蒂號”的主桅上,展出了一幅得意的長流旗,隨風飄揚著。艦上的官兵也看到了“斐約特”號冒出的白色蒸汽。“加拉蒂號”改變了西北的航向,向“斐約特”號貨輪駛來,目的也是為了檢查。
14時18分,“加拉蒂號”升起信號旗:“發現敵艦。”同時,德艦“埃爾平”號也認出了英艦,於是雙方相向全速行進。雙方的官兵們神情異常緊張,艦員們紛紛領取急救帶,在艦上布放支撐板。炮手就位,動作遲笨地將穿甲彈裝進了主炮炮膛,準備著即將到來的戰火。此時,大戰前的緊張氣氛開始迅速地蔓延開來。
14時20分,加拉蒂號報告:“有兩艦正向東南偏東方向行駛,似為敵艦。”貝蒂快捷地命令艦隊向南偏東南方向轉舵。然而由於信號錯誤,第五戰列艦分艦隊轉向較遲。第一輕巡洋艦分艦隊被派出支持加拉蒂號。
由於通訊故障最初來自於埃爾平號的報告無法閱讀,德海軍指揮官希佩爾沒有改變艦隊的航向。
14時32分,貝蒂命令所有戰列巡洋艦提速到22節。
14時35分,加拉蒂號向貝蒂電報:
緊急:發現大量煙柱,東北偏東方向可能有大艦隊活動。
不久,加拉蒂號又報告說:
剛才的煙柱判明,敵艦7條,包括巡洋艦和驅逐艦,方向轉北。
鑒於這種情況,貝蒂沉穩地下令全艦隊即刻向東南方插下,截斷對方後路。希佩爾麾下的第二偵察分隊的4艘巡洋艦,即法蘭克福、威斯巴登、皮勞和埃爾平前出作進一步調查,五艘戰列巡洋艦則平行展開,向西南偏西開去。
當接到埃爾平第一份報告後,希佩爾下令轉向西南偏南單列前進。不久後他就看到彈幕中的埃爾平,從濺起的水柱看,不過是中等口徑的炮彈,此時波迭克將正確的消息傳來,推測對方有四艘巡洋艦。
隨著兩軍戰艦相向行駛的距離的不斷縮進,一場參戰總艦數多達265艘,其中英國149艘、德國116艘、海軍總兵力達10萬人的大海戰,在麵積為400多平方英裏的日德蘭海域拉開了序幕。
14時40分,英、德海軍的兩艘相向全速航行的巡洋艦開始了一場炮戰。以28節速度航行的加拉蒂號,發射了這次海戰的第一發炮彈。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巨型炮彈落在艦隊中爆炸了,天空瞬間變成了紫藍色,美麗的光幕映襯著水麵跳躍飛濺的浪花,濺起的水柱打上了甲板。
此時,一個正在前甲板的梯子下麵曬太陽的英國士兵被這突然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慌亂之中,他的頭被梯子碰傷了,流出了鮮血。
還有一個水兵迷迷糊糊地從甲板上爬起來,問道:“我怎麼啦!唉呦!我的腦袋!怎麼感覺暈暈乎乎的?”
“還愣著幹嘛?趕快回到炮位,德軍在向我們實施炮擊!”一個海軍軍官急切地命令道。
德軍的第一枚炮彈,命中了加拉蒂號駕駛台的下麵。但是,非常幸運的是這顆炮彈並未爆炸。當一個水手揀起炮彈,把它扔向船外時,他的手被燙焦了。
當這枚炮彈被扔進海裏時,隻聽得“通”的一聲,炮彈落入了大海之中,掀起了巨大的水柱,浪花飛濺,落入海麵後瞬間蕩漾開來。
一場惡戰就這樣戲劇性地拉開了帷幕。
宿敵交手為尊嚴而戰
在5月31日夜幕降臨前,英、德雙方的二百多艘戰艦、10萬名左右的海軍,在四百多平方英裏的洋麵上將要展開一場大戰。
作為日德蘭海戰中的一名指揮官,英國海軍中將貝蒂是“一個歪戴軍帽的彪形大漢,或許是納爾遜傳統最夠格的化身:他一身銳氣,堅定不移;他不是學生,而是領袖。”他是一位有氣度、有個性的指揮官。
麵對此時已打響的海戰,貝蒂在接到報告後,指揮所有艦隻“處於全麵待戰狀態”,他命令他的六艘戰鬥巡洋艦以每小時25海裏的最高速度走在前麵,向遠方的德國艦隊急速駛去。同時他的四艘較慢但更有威力的戰列艦則落在了後麵。貝蒂企圖同包括希佩爾的“呂措夫號“在內的敵軍五艘戰鬥巡洋艦交戰,而犧牲了他在數量上近乎兩對一的優勢。
5月31日14時45分,第5戰列艦隊的埃文·托馬斯少將收到報告,命令信號兵嚴密注視貝蒂的旗號。
托馬斯少將負責指揮的是一支由4艘快速“無畏”級戰艦組成的分艦隊,這是配屬給貝蒂的編隊之一。當貝蒂帶領他的戰列巡洋艦向南-東南方向加速,企圖切斷敵人回基地的後路時,埃文·托馬斯的4艘戰列艦在轉向時晚了幾分鍾。由於“雄獅”號煙囪冒出的濃煙從桅杆飄過,信號兵無法看清貝蒂發出的信號。直到5分鍾後,托馬斯才弄清楚貝蒂發出的命令。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使托馬斯與貝蒂艦隊拉開了距離。
貝蒂將軍的第一個作戰命令,被英國史學界稱為“貝蒂的致命錯誤”。他應該等待托馬斯趕上之後再采取行動。按傑利科的話說,這是為了取得重大戰果而采取的一次失敗行動。
但是,根據海軍部的通報,德國公海艦隊主力尚未出港。按照以往的經驗,小編隊的德國艦隊在遇到英軍主力時,通常總是迅速逃走。貝蒂認為他最多不過是碰上了德國的戰列巡洋艦,而且數量隻有5艘,自己手頭的6艘戰列巡洋艦足以應付這種局麵。
性情急躁的貝蒂覺得,爭取時間比等待增援更為重要。但這樣一來,會使他失去了在戰列艦數量上的優勢。在即將到來的前衛作戰中,他必須在暫時無法得到威力巨大的托馬斯艦隊支援的情況下,同5艘在技術性能和訓練水平上略高於英軍的德國戰列巡洋艦進行單打獨鬥。因此,貝蒂必須為自己的錯誤行動付出慘重的代價。
希佩爾在收到報告後,也下達了戰艦全速前進的命令。遵照舍爾的計劃,艦隊折向東南,向等在那裏的主力公海艦隊駛去。德國公海艦隊的艦隻以均勻的間距駛向目的地。艦上的官兵在各站位全神貫注,精神抖擻地迎接著一場大戰。
14時47分,貝蒂命令厄嘉丁號水上飛機母艦派出飛機進行偵察。但是水上飛機需要近20分鍾的準備時間才可以起飛。
在一戰爆發後,英國皇家海軍很快認識到了艦載飛機的偵察作用,厄嘉丁級水上飛機母艦就是為了適應這一要求的產物。三艘海峽渡輪非常迅速地被改裝為水上飛機母艦,為戰場提供空中偵察。最初的改裝十分粗糙,僅僅安裝了飛機吊車和前部和後部用帆布與框架搭成的臨時機庫。由於在使用中出現了很多問題,所以每艘艦都進行了第二次更為徹底的改裝,加裝了更長的永久機庫、更好的飛機吊車和一定數量的火炮。厄嘉丁級艦隻在進行水上飛機起飛作業時,需要通過吊車將水上飛機吊到海麵上,再令水上飛機自行起飛。當飛機返航後,也需要先降落到水上,再由吊車吊回船上,應用起來比較麻煩。
1914年12月25日,厄嘉丁級水上飛機母艦參加了對庫克斯哈文的突襲。1915年2月到1915年3月期間進行了改裝。1916年的5月31日,它參加了日德蘭海戰,但是由於艦載機出現問題,使得貝蒂的分艦隊失去了空中偵察能力。
14時52分,希佩爾發現通訊故障,並重新判讀了易北河號的報告,繼而轉向支持易北河號。
14時55分,傑裏科命令戰列艦本隊提速到18節。
15時10分,希佩爾艦隊重新轉向西北,以23節航速向英國人撲了過去。
這時英國的巡洋艦開始犯錯誤,他們的任務應該是偵察,並將對方艦隻引向貝蒂的艦隊。但是,辛克萊準將指揮著兩艘巡洋艦與埃爾平號打得難解難分,古德諾海軍準將指揮的第2巡洋艦隊不久也加入了這場追逐戰,你追我趕,一直向北開去。
這是英國的偵察艦隊犯的一係列錯誤中的一個,寶貴的時間就這麼被白白地消耗掉了。貝蒂將軍在獅號戰列艦的艦橋上,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上的形勢,但當他看到英國軍艦所犯下的戰略上的失誤後,他的內心十分地焦灼,恨不得把辛克萊和古德諾兩個人狠狠地訓一通。他現在突然有一種鞭長莫及的感覺,他不耐煩的將望遠鏡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根據海戰的常識,貝蒂將軍已經命令全艦隊南下,但敵方的位置和規模並不明確,巡洋艦也沒有更新的情報送來。於是,貝蒂命令恩格丁號水上飛機母艦放出飛機,實施空中偵察。
恩格丁號的肖特184水上飛機已經起飛了,飛行員F.J.拉特蘭,觀察員G..S.特瑞溫,開始報告:“雲層高度100英尺到1200英尺,900英尺散布較多浮雲,我們飛得很低,距離敵艦大約1.5英裏,對方正轉舵向北,防空火力紛紛射來,榴霰彈在空中爆炸。現在對方轉過16個羅經點(180度),停止對我們射擊。本機保持與敵艦相同的方向,距離3英裏,天氣開始好轉,另一側已經能望見我方戰列巡洋艦隊。”
飛機正在進行偵察時,很不走運的是,這時飛機的汽化器破裂了,拉特蘭中尉不得不在水麵降落,用一塊膠皮暫時補上破洞。恩格丁號匆匆趕來,這次空中偵察隻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實際上,拉特蘭並沒有看到德國的戰列巡洋艦,隻注意到了對方巡洋艦掉頭回航,這是希佩爾命令他們往回重編艦列,集中力量準備進一步的交戰。
除了空中偵察不是很順利外,英國旗艦的信號員也犯了一個錯誤,雖然戰列巡洋艦分隊已經南下了,並將命令用電報傳達給後麵的第5戰列艦分隊。但是,根據本土艦隊的規範,全艦隊規模的轉向或者變速命令必須用探照燈再重複一次。可是,在大戰的關鍵時刻,獅號戰列艦的信號員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忘記了,最終省略了這道手續。不過,即使獅號戰列艦的信號員按照規範這麼做了,巴勒姆也無法看見,獅號的瞭望員正回頭搜索本土艦隊的先導艦。當貝蒂的戰列巡洋艦轉向時,第5戰列艦分隊距離獅號4.5英裏。指揮官托馬斯少將根據自己的判斷去“理解”貝蒂的命令:“讓我們繼續往北,兩頭包抄防止敵人逃往那個方向。”
托馬斯少將一邊命令艦隊追擊,一邊在暗自思忖著剛才貝蒂將軍發出的命令,按照目前的戰鬥態勢,托馬斯越想越不對勁,突然,他醒悟過來了,於是他重新下令轉向。不過時間以及過去了整整8分鍾!此時兩支艦隊已經拉開10英裏的距離,雖然4艘伊麗莎白女皇級戰列艦重新以25節航速拚命趕路,他們強大的15英寸主炮要推遲20分鍾才能派上用場。
15時20分,德國的塞德利茲號的瞭望員發現西方的海平麵上有大片煙柱直衝雲霄,熊熊的煙柱在不斷地升騰著,蔓延著。
兩分鍾後,瞭望員開始認出英國戰艦的三角桅杆,那是第二分隊的“新西蘭號”和“不倦號”戰列巡洋艦,距離1.6萬碼。
不倦級是無敵級的改進型,加長了艦身長度,以求獲得更高的速度。該級一共建造了3艘,包括不倦號、新西蘭號和澳大利亞號。其中,澳大利亞號屬於皇家澳大利亞海軍所有,但在一戰中隨英國皇家海軍作戰,並接受英國海軍的指揮。
“新西蘭號”是於1910年6月20日在弗拉費德船廠開工的,1911年6月1日下水。1912年11月完工。在建造中,獲得了新西蘭政府的財政支持。新西蘭號服役後,被編入英國第一戰列巡洋艦隊,1914年8月19日轉入第二戰列巡洋艦隊。1914年8月28日參加了赫爾戈蘭灣海戰。1915年1月15日成為第二戰列巡洋艦隊旗艦,1915年1月24日參加了多格爾沙洲之戰。1916年4月22日與澳大利亞號相撞,直到1916年5月30日才修理完畢,第二天,也就是5月31日就參加了著名的日德蘭海戰。
“不倦號”是於1909年2月23日在達文波特海軍船廠開工,1909年10月28日下水,1911年4月完工。服役後被編入第二戰列巡洋艦隊,1914年7月在地中海參加了圍捕德國戰列巡洋艦“戈本”號的行動,8月18日成為了達達尼爾海峽艦隊的旗艦,1914年11月3日轟擊了達達尼爾海峽堡壘。1915年1月在馬耳他進行改裝,1915年2月20日回到本土,重新編入大艦隊第二戰列巡洋艦隊。1916年5月31日,“不倦號”參加了場麵宏大的日德蘭海戰。
此時,新西蘭號和不倦號再一次以不屈的英姿出現在日德蘭的戰場上。一時間,急促的哨音在德國艦隊的甲板上刺耳地響起來,將官兵們的心攪得越發的焦灼和緊張。
就在緊急的哨音吹響的時候,德國海軍軍官沃恩·海斯正躺在德弗林格爾寬敞的軍官活動室裏,手裏端著一杯香濃的咖啡,輕輕地啜飲著。作為一名海軍軍官,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是非常重要的。大戰在即,沃恩·海斯享受著這難得的寶貴時光。
將一杯咖啡一飲而盡後,沃恩·海斯放下了杯子,然後站起身,迅速地走出了軍官活動室,隨後便站在了桅杆頂端的火控室中。
沃恩·海斯通過望遠鏡,死死地盯著對手,然後頭也不回地對身旁的軍官說道:“榮譽和生命將取決於即將開始的惡戰。”隨即,海斯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
一時間,艦上的士兵們全部行動起來,觀通兵、槍炮兵早已站在了各自的站位上,每個人的神色都非常的嚴肅,一絲不苟地靜待著指揮官的命令,準備迎接一場激烈的戰鬥。艦橋上的海軍們忙亂的腳步大約持續了一分鍾的時間,此時一切都靜了下來。除了大海的輕輕的波浪聲,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定格了,全艦上下籠罩著緊張的戰時氣氛。
官兵們調整著觀測儀和望遠鏡,放大15倍,能夠看到德軍的巡洋艦和魚雷艇正在向兩側退去,海平麵顯得比較平靜,光滑得就像一麵大大的鏡子。英軍的巡洋艦開始露出模糊的艦影,接著德軍注意到一些大家夥!隻見6艘黑色、肩寬腰闊的戰艦排成兩列正向德軍戰艦這邊急速地開來,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當戰鬥警報在超無畏艦厭戰號上響起來的時候,英國海軍少尉比克莫爾正坐下來,準備吃些東西。隻見餐廳的桌子上有一杯咖啡、一小塊塗著黃油的麵包。比克莫爾剛要吃一口麵包時,突然,尖銳的軍號急促地響起來了,聽聲音是“戰鬥準備”的信號。
比克莫爾聽到軍號響起後,第一個反應是一愣,並沒有立即采取行動,而是一邊繼續悠閑地喝著咖啡,一邊心裏在納悶:“嗯,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演習嗎?”正當他心裏正納悶的時候,他突然發覺這次的軍號聲跟平時的好像不太一樣!
“不好,有情況!”比克莫爾意識到這一點後,心裏突然一驚,他立即放下手中的咖啡,以最快地速度跑到了炮位上。隻見貝爾蒂·派克爾已經來到了站位上,他是在聽到號聲後,就迅速地來到站位上了,反應十分地快。
15時25分,英國海軍也辨認出德國艦隊的輪廓,他們將這一敵情立即上報給貝蒂中將。貝蒂決定從尾部橫切對方的艦列,此刻隻等第5戰列艦分隊趕上來加強一下火力。英國戰巡正以28節的航速前進著,而托馬斯少將的伊麗莎白女皇級戰列艦最高航速才24節,此刻還有6英裏遠,於是兩支艦隊的距離再次拉大了。
此時,英國戰艦排成了兩列,一側是獅號、皇家公主、瑪麗皇後和虎號,另一側是新西蘭號和不倦號。貝蒂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根本無法切斷德軍的後路。
15時32分,貝蒂和希佩爾都發現了對方的艦隊。貝蒂的戰列巡洋艦艦隊由獅號帶領,皇家公主號、瑪麗女王號、虎號、新西蘭號、不倦號隨後跟進。
希佩爾艦隊由戰列巡洋艦呂佐夫號帶領,戰列巡洋艦得弗林格號、塞德利茲號、毛奇號、馮·德·坦恩號依次跟進。
15時33分,第二戰巡分隊開始轉向,跟在第一分隊之後排成單列前進。第二巡洋艦分隊則率領著第9、第13驅逐艦分隊衝在前頭。
英國戰列巡洋艦的槍炮官們開始不停地咒罵起來,在驅逐艦噴出的油煙中,他們拚命地試圖估測德國戰艦的距離。與此同時,德國艦隊開始轉向東南,戰列巡洋艦將速度減到18節,等待第二偵察艦隊的三艘巡洋艦開上來彙合。此時,埃爾平、法蘭克福和皮勞正在向水上飛機開火。
希佩爾明確自己的任務就是充當誘餌,於是他命令艦隊掉頭南下,尋求舍爾的主力艦隊接應。對於貝蒂的性格,希佩爾是比較了解的。在1915年8月打響的赫爾戈蘭灣的戰鬥中,貝蒂曾經指揮他的戰列巡洋艦衝進雷區去追趕德國的巡洋艦。雖然事過境遷,但是貝蒂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不管前麵是不是陷阱,貝蒂也會毫不猶豫地衝進包圍圈的。
想到這裏,希佩爾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果不其然,貝蒂的中隊希佩爾率領的艦隊後麵尾隨著,雙方的艦隊開始一點點地拉近了,在雙方艦隊距離13英裏時,炮手們開始躍躍欲試了,一枚枚粗大的穿甲彈被填進了炮膛,炮塔開始轉動起來,炮筒升至最大的仰角,不懷好意地指向要攻擊的目標。損管隊此時也已經各就各位了,艦上的醫療官們也一切準備就緒,嚴陣以待,準備搶救傷員。他們的心裏都在默默地祈禱著“上帝保佑”,並在胸前不停地劃著十字。
當雙方的戰艦呈同向異舷機動勢態時,希佩爾在2.1萬碼處首先開炮,發起進攻。這位德國海軍上將主要關心的是英國13英寸半和15英寸炮群,對付他的11英寸和12英寸的大炮。隨著一聲“轟”的爆炸聲,期待已久的戰鬥終於打響了。這是繼1915年1月24日多格爾沙洲之後,雙方戰艦重新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相互打量,希佩爾要挽回名譽,貝蒂則要補償上次海戰的遺憾,11艘巨艦在轟隆隆的炮聲中逐漸地拉近距離,沉重而緩慢,就像命運的腳步一樣令人不可抗拒。
“我以為自己會很緊張,實際上一點兒也不。”塘鵝號驅逐艦上的一個19歲的少尉說,“很難形容當時的感受,就像一場板球比賽,輪到你揮拍了,想到的就是要盡量將比賽做好,不要去考慮什麼後果。一切都取決於自己,沒有人會害怕,沒有人會想可能被擊沉,在這緊要的關頭有太多別的要緊事。”
艦上的每個人,從鍋爐工到指揮官心裏都非常地清楚,他們正要參與一次敵我雙方難得一遇的海戰,這樣的機會從開戰伊始就在每個人的大腦中盤旋著,無數次的計劃,無數次的在內心裏祈禱。從維多利亞時代起,大不列顛帝國就牢牢掌握著海權,他們不能放棄,也不會放棄。
此時此刻,英國皇家海軍的6萬名官兵和公海艦隊的4.5萬名官兵都在期待著,醫生開始檢查氧氣麵具和急救箱,炮手把棉球塞進了耳朵。他們心裏清楚,大戰就在眼前了。對於即將到來的海戰,雙方的水兵們都繃緊了心弦,年輕的士兵額頭上早已布滿了汗珠,但是他們卻毫無察覺,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對麵的敵人身上,他們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幸運之神這一次能站在他們的一邊。
“幕布已經拉開,演員都已就位。”斯查克中尉是瓦格納的崇拜者和仰慕者,他像一位戲劇表演者在誦讀,“我似乎看到古代勇者的英靈正在遠處浪尖上出沒,在炮筒前方閃耀,在雲層上低語,評論我們這代人的價值。”大部分水兵早已下定了決心,麵對無情的炮火,他們沒有選擇,更沒有退路。
大戰就在眼前,新西蘭號的約翰·格林中校此時正在整理著一條黑白兩色的草裙,那是1914年一位毛利酋長送給該艦的,據說可以避邪。約翰·格林中校非常珍惜這條草裙,出航執行任務時就會把它帶在身邊,嗬護有加。
而此時,前任第一海務大臣的長子喬治少尉,正在抱怨著長官不準他把心愛的攝影機搬到炮塔裏來。“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我要記錄下這一曆史時刻。”喬治說道。透過戰位旁狹長的觀察口,他也許可以記錄下本世紀最為珍貴的片斷。但是,長官的無情的拒絕打破了他的美夢。
這艘艦船射擊指揮站裏的一位軍官不無調侃地說道:“漢斯終於出來了,現在我們麵對麵站著,等待距離逐漸拉近。即將發生的一切冷酷而機械,那局麵不會像陸地的戰鬥那麼血腥,不會有刺刀見紅,隻有精確的計算和校準。”
希佩爾在呂佐號的控製室中,認真地交代著開火射擊的每個環節。這時候任何錯誤都將造成不可彌補的錯誤!
他密切地盯著不遠處的獅號戰列艦,此時德國戰艦排成兩列平行前進,方向東南,英國人在右舷。打頭的是三艘瑪麗皇後級,然後是一艘虎級,最後是兩艘不倦級戰列艦。德國公海艦隊的艦列依次是呂佐、德弗林格爾、塞德利茲、毛齊和馮·德·塔恩。
此時,雙方的距離為2.05萬碼,差不多是呂佐和德弗林格爾的極限射程,而英國的不倦號和新西蘭號的射程隻有1.86萬碼左右,其他英國戰巡的13.5英寸炮可以打到2.3萬碼距離,虎號可以達到2.4萬碼。
希佩爾和他手下的軍官們都感到十分的納悶,為什麼英國人還沒有開火呢?顯然他們的13.5英寸炮具有更遠的射程。
為了獲得更好的射擊距離,希佩爾艦隊用最快的速度通過危險區域。在4時45分(柏林時間)他下令向右舷轉過2點,進一步拉進雙方的距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直到1.8萬碼,對方依然保持著緘默。
對於英國皇家海軍而言,交戰距離就是生命,將距離拉近得越短對他們越為有利,而對於德國海軍而言距離才意味著安全,能讓他們遠距離炮戰能力得到完美發揮的適當距離是勝利的保證。
獅號上的貝蒂將軍正在焦躁的等待著,射擊觀察員還是沒給出信號,說明德國人已經進入射程,到底是怎麼了?
查爾莫爾斯中尉此時就在艦橋上,此時的海麵上,可見度一會好一會壞的,這是北海夏季非常典型的天氣,薄霧有較大的濕度,陽光很難穿透。
由於海上天氣的原因,戰機瞬息萬變。此時,西方的天空非常的晴朗,藍天白雲,地平線很是清晰,希佩爾艦隊的側麵輪廓完全被捕捉到,對方的彈著點也很容易辨認。可是貝蒂艦隊隻能看到德國艦隊模糊的輪廓,無法進一步辨認細節,測距員報出的讀數比實際距離大一些。
了望哨站在夜風習習的平台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海麵上的情況。他們都是一些乳臭未於的年青人,大海中奇怪的光暈常常是使他們產生錯覺。視界中的洋麵很是模糊,浪飛霧湧,就是一些富有經驗的老海軍,也時常為這種變化莫惻的虛境所捉弄,陡增不少的煩惱。
交戰在即,緊張氣氛在迅速地增加著,沃恩·海斯在那最後幾分鍾已經將射擊指揮儀牢牢地鎖定皇家公主號,就等著旗艦下達發射的命令。
艦隊指揮官一再地提醒了望,讓他們一定要保持十二萬分的警惕。
“15000碼”,一位指揮軍官最後一次報出讀數,聽到前方一聲低沉的咆哮,抬頭望去,呂佐已經發出了第一炮,左舷接敵的旗語升起。
隻聽這位指揮官大叫一聲:“穿甲彈射擊!”於是炮彈像轟雷一樣出膛而,後麵的戰艦依次開火,敵人艦列中騰起的黑色煙雲中點綴著暗紅色的火焰。
“轟,轟,轟”,又是一陣巨大的齊射炮鳴,轟然出膛的穿甲彈刺破空氣飛向目標的樣子是無法看到,但戰艦齊射的艦炮焰火中,那巍然龐大的戰艦竟然在強大的後坐力作用下狠狠一挫,就可以想象這些動輒數百公斤的炮彈以每秒鍾數百米的速度撞擊在戰艦上會是什麼樣子,猛烈爆炸開來會有什麼威力。一時間,艦上、海上血肉橫飛,到處是漂泊的船板和斷殘的肢體,鮮血染紅了海麵。
15時48分,德國艦隊開火,落下的炮彈紛紛打碎了籠罩海麵的薄霧。半分鍾後,英海軍獅號的炮彈向對方飛去,接敵的信號旗同時升起。德國戰艦從左至右依次分配火力,各自盯著對方艦列中相等位置的對手開火,隻有最後的馮·德·塔恩例外,由於數量上少一艘,它瞄準英國艦隊最末尾的不倦號射擊,新西蘭號則被忽視了,與虎號一起向毛奇號發起了進攻。
“毛奇號”是1908年德國造艦計劃中的G號重巡洋艦,即戰列巡洋艦。它是為了紀念普魯士和德意誌總參謀長、著名軍事家赫爾穆特·卡爾·伯恩哈德·馮·毛奇,亦稱老毛奇。1908年12月7日,毛奇號在漢堡的布洛姆·福斯造船廠船台上安放了第一根龍骨。該級艦的另外一艘以普奧戰爭和普法戰爭中的普魯士將軍奧古斯特·卡爾·馮·戈本命名的。盡管這兩艘軍艦在同一家船廠建造,但是自從正式服役後就再也沒有一起戰鬥過。毛奇號隨公海艦隊轉戰大西洋,在隨後的日德蘭海戰中,它中了4發炮彈,後在呂佐號被擊沉後擔當過希佩爾的旗艦。當然,這是後話了。
15時49分,德國戰列巡洋艦隊的大炮射出了第一批炮彈。炮彈尚未落下,隻見遠處的英國軍艦的炮口處,大團的濃煙挾著桔紅的火焰噴射而出,向德國的戰艦飛嘯而來。英國人也開火了。
貝蒂和希佩爾艦隊間的海上決鬥開始了!齊鳴的炮聲就像炸雷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響徹天空,每一輪的齊射都是一次地動山搖般的轟響。
貝蒂將軍集中前麵兩艦的火力攻擊呂佐號,開戰伊始,英國人表現有些欠佳,第一批炮彈紛紛從德國戰艦的頭頂呼嘯著飛過,沒擊中目標,浪費了不少炮彈。當然是測距儀出了問題。
“左舵!”英國虎號戰艦的指揮官下達了舵令。接著,他又用顫抖的聲音喊道:“準備射擊!”
得到命名後,戰艦立即轉向,主副炮一起轉向左舷。炮彈的閃光越來越密,近失彈落在德國戰艦的四周,掀起了一排排白晃晃的水柱。
位於德國艦列另一側2200碼的雷根斯堡號,此刻被巨大的水柱和爆炸包圍住了,場麵甚為壯觀!其處境比戰列巡洋艦更加危險,英國的虎號戰列艦現任是找錯了對手,它向這條輕巡洋艦射擊了足足10分鍾。
此時的戰場態勢對希佩爾非常的有利,他的艦隊不僅背對著太陽,而且被一層薄霧籠罩著,而隨風飄動的煤煙和和炮口硝煙的混合物,更是降低了英國海軍的能見度。雙方位置的差異,使希佩爾率領的艦隊占了不少便宜。德艦的第一批炮彈就擊中了貝蒂艦隊,炸起的鋼鐵碎片滿天飛舞,打得艦橋咽咽直響。而貝蒂的炮彈卻越過了德國艦隊,落到了遠處的海麵上,掀起了巨大的水柱,最終沉入了海底。
德國的重型水麵艦艇采用了新式的全艦統一方位射擊指揮係統,所有的火炮齊射時,彈著點散布較小,射擊效果好。
在大戰最為關鍵的時刻,英國戰艦還出現了信號錯誤,結果造成獅號和皇家公主號戰列艦向同一目標開炮,而實力最弱的不倦號卻被派出與馮·德·坦恩號進行對決。
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的設計是用來與英國的同級軍艦競爭,是一艘真正的戰列巡洋艦。因此在其火炮配置和布局上,可以看到與無敵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不同的是用280毫米克虜伯炮來對付英國的304.8毫米的維克斯炮。280毫米克虜伯炮,炮管長11.2米,重44噸,仰角可達30度,有效射程19760米,炮彈在3000米內可穿透65.8厘米的鋼板,每分鍾可發射1至2發炮彈。
實戰結果證明,德國的大口徑海軍用火炮在射速和命中率方麵的優勢,足以抵消與英國海軍炮之間這一點點差異。
此時,德海軍將軍希佩爾站在“呂措夫”號的艦橋上,審視著整個戰場。在雙方剛剛交火時,希佩爾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畢竟戰艦所麵對的英國艦隊,在數量上有6比5的優勢;在噸位上,有百分之三十的優勢;在速度上,至少有2節的優勢;在火力上,他的16門12英寸火炮和28門11英寸火炮,要對付32門13.5英寸火炮和16門12英寸火炮。在敵人戰列巡洋艦後麵,還緊跟著4艘巨無霸般的重型戰列艦,那上麵一共有32門15英寸的巨炮。戰事如果處於膠著狀態,那麼不到半小時的時間,15英寸的炮彈就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情況就會大為不妙啊。
“決不能減速。”希佩爾心裏暗自盤算著,“現在隻能仰仗堅厚的裝甲和戰場上的運氣了,如果哪一艘軍艦受傷失速,那麼隻好聽天由命了。哪怕隻剩下1艘戰艦,隻要挺過1小時,舍爾的艦隊主力就能趕到,那時候就可以回頭來與英國人血戰異常了!”
久經沙場的希佩爾麵對激烈的戰爭,表現得非常沉著冷靜,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鋌而走險的。與自己的老對手魯莽的貝蒂將軍相比,他冷靜、沉著而機智。
雙方大炮仍在相互齊射著,一排炮彈打來,在“呂措夫”號的舷側激起了一個個高高的水柱。硝煙在戰艦的上空不斷的聚集,越來越濃烈。
透過散去的硝煙,希佩爾發現,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的正是“雄獅”號,貝蒂的將旗正在“雄獅”號的主桅上迎風飄揚。
仇人見麵,分為眼紅。希佩爾立刻下令:“發信號,讓‘毛奇’號和‘塞德利茲’號集中火力,先打‘雄獅’號!”
一排炮彈打來,轟然一聲巨響,一發炮彈命中了“雄獅”號的前甲板,“雄獅”號艦艄向下一沉,前甲板上一座副炮炮塔瞬間飛上了天空。一團團的蘑菇雲配上漫天的碎片,飄飄灑灑,令人汗顏。在大炮的轟擊下,桅頂也被無情地炸飛了,鋼鐵破片像雨點般地落滿了上層建築。主桅猛烈地晃動著,猶如一株高大的棕桐樹,遭到了台風的瘋狂襲擊。
對於突如其來的打擊,貝蒂感到有些不安了,他在艦橋上來回地走動著,想著應對之策。麵對當前的戰勢,一名海軍上校上前低聲請示道:“將軍,是不是稍等一下,等托馬斯將軍上來。”
為了贏得時間和轉變對己方的不利態勢,貝蒂停下了腳步,猛一回頭,對這位海軍少校堅決地說道:“不!繼續追擊。向全體戰艦發出信號,不得減速,全速追擊!”
語言未落,隨著一聲悶雷般的巨響,又一發來自“毛奇”號的炮彈命中了“雄獅”號的後甲板,“雄獅”號的兩門尾炮頓時成了啞巴。現在的形勢是越來越危急了,但在短暫的互射中,德海軍的射擊技術明顯地勝過英海軍。
貝蒂原先的計劃是打算在1.8萬碼的距離上充分利用13.5英寸艦炮的射程優勢,由於測距上的失誤,這種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了,德國艦隊的305毫米主炮射速更高,不但先發製人,而且光線對他們也是十分的有利。他們淺灰色的艦影在深色海平麵和薄霧中若隱若現,輕微的西風將英國軍艦吹出的煙也飄向了兩軍中間,這就更加模糊了英軍炮手的視線。
在火力的分派方麵,英軍也發生了一些的錯誤。英軍國雖然比德軍多了一條戰艦,但是沃恩·海斯驚訝的發現,德弗林格爾好被忽略了,這使德國炮手變得冷靜了下來,他們開始像炮術演習一樣,對英國戰艦進行了從容的瞄準射擊。測距儀一下子將英國戰艦放大了23倍,德國人一向強調的射速和命中率開始發揮了重大效果,炮彈落入海中所引起的衝天水柱,重重地砸向英國的戰艦,英國艦列瞬時間被200英尺高的水柱包圍了!
15時51分,獅號和皇家公主號剛射擊過幾輪後,就分別被擊中兩次,後者的A炮塔暫時失去戰鬥力(其中一門炮在10分鍾後重新投入戰鬥)。虎號戰列艦更被擊中四次之多。
15時52分,毛奇戰列艦的兩發280毫米炮彈擊中它的艦橋,損害不大,不過很快下一輪炮彈到了,虎號戰列艦的舯部和艉部炮塔幾乎同時中彈,立即失去作戰能力。每次發射每座炮塔的一側火炮,下一輪再使用另一側火炮,因此對4座炮塔的毛奇號而言,一輪齊射是4發炮彈。
在15時54分,距離降低到12900碼,德國戰艦150毫米副炮也開火了。瑪麗皇後的槍炮官還沒有意識到火力分配是否有錯誤,依然大聲的命令著:“瞄準目標!瞄準目標!”
“開炮!”當塞德利茲號從浪穀中躍起時,艦炮開始噴出了道道桔紅色的火球。甲板上翻起團團白色的硝煙,經風一刮,四下亂竄飛舞著,就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
德艦開炮還擊,炮彈落到了英艦的四周,炸起了無數的水柱,猶如海上冒起的噴泉一般。
此時的大海,已經瘋狂到了極點,驅逐艦隻拚命掙紮,也無法進入發射陣位。雙方相距很近,炮戰激烈地進行著。塞德利茲號的上層建築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將海麵映射的通紅。濃濃的硝煙直衝雲霄,將上空浸染地越發的灰暗。
此時的塞德利茲成了一座烈火地獄,在甲板上,數百名水兵的死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片,連炮管也盡染了血水,掛上了殘缺肢體,慘不忍睹。火苗從鋼板中竄出來,整個戰艦都被濃煙烈火籠罩著。
15時55分,一發13.5英寸炮彈擊了中塞德利茲號的艦橋下方,穿過一個煤艙後爆炸,使一些艙室受到了損壞。
兩分鍾後,第二發炮彈落在了Y炮塔上,穿過9英寸的裝甲防護後在內部爆炸,引燃了4枚發射藥,新安裝的防爆門發揮了作用,將火焰隔在了彈藥庫外。但這座炮塔頓時也失去作戰能力。在多格爾沙洲之戰中塞德利茲號後部炮塔共有62枚發射藥被引燃,所有炮手非死即傷。
15時57分,貝蒂下令向右舷轉過兩點以拉開距離,與此同時希佩爾也下令向左轉過一點以擾亂對方測距。
15分58分,瑪麗女王號擊中塞德利茲號,使其一座炮塔失靈,瑪麗女王號此時已經完全側射了。
15時59分,瑪麗女王號命中得弗林格號,但也被對方命中一彈。得弗林格號是由布盧姆·沃斯船廠建造的,於1912年1月17日開工,1913年7月1日下水。1914年9月1日完工,1914年11月開始服役。在日德蘭海戰中,得弗林格號被擊中多次。得弗林格號是德國海軍的精華之一。該級艦采用平甲板艦型,主炮沿甲板中線布置,與同時期的英國和美國主力艦的結構很相似。采用油煤混合燃燒動力。得弗林格號名字來源於17世紀的勃蘭登堡選帝侯的手下陸軍元帥喬治·馮·得弗林格男爵。
在這關鍵時刻,德軍戰列巡洋艦優良的裝甲防護開始發揮了作用。在遠距離的射擊中,英軍的穿甲彈顯得無能為力,炮彈往往在堅厚的裝甲上一碰,便被彈開了,落入水中爆炸,掀起巨大的水柱,就像海麵上突然冒出的一朵朵白色的花一樣,甚為壯觀,讓人驚駭,但是對優良的裝甲防護戰艦來說,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即使是直接落到德國軍艦的甲板上,也往往不能穿透主炮塔厚厚的裝甲。因此,這種爆炸隻是給德國軍艦甲板造成一些輕微的破壞,而不能帶來致命的威脅。
相反,幾乎每一發德軍的炮彈命中,都能輕易穿透英國軍艦的炮塔裝甲或主甲板裝甲,在軍艦內部發生爆炸,從而造成可怕的破壞。英國造艦理論的兩條原則:“速度就是裝甲”,“大口徑火炮是勝利的關鍵”,現在正在被德國的炮彈打得支離破碎。在強烈的炮火轟擊下,英艦體破損非常嚴重,人員更是死傷無數。斜桅杆和前甲板被擊得粉碎,窟窿眼之多如馬蜂窩一般。
16時,當希佩爾將軍把3艘主力戰艦的炮火,統統集中到貝蒂頭上後,在短短幾分鍾,“雄獅”號被接連中彈。碩大的戰艦在重磅炮彈的打擊下顛簸異常。緊接著,一次致命的打擊瞬間降臨了,開始奏響一場悲壯的序曲。
“雄獅”號戰列艦中部炮塔,是一座裝有兩門340毫米主炮的大型炮塔,炮塔由25公分以上厚度的鋼甲嚴密地保護著。在炮塔內部狹小的空間裏,數十名英國炮手在炮塔指揮官F·J·哈維少校的指揮下,不停地忙碌著。發射藥燃燒的熱量,使炮塔很快變成了火勢熊熊的大火爐,盡管炮塔上的排煙扇不停地旋轉著,但是炮塔裏仍是熱得讓人無法忍受,一些光著膀子、渾身大汗淋淋的水兵們還是堅持著戰鬥在各自的崗位上。
哈維少校將整個身體都伏在觀察窗上,分辨著彈著點,並不時向他的炮手們下達著修正口令。
又一發炮彈裝進了炮膛,一名炮手抓著發火繩,等待著哈維下達發射的命令。然而就在這時,一發來自“呂措夫”號的炮彈,準確地命中了炮塔的頂部。這發半噸重的炮彈穿透了25公分的炮塔裝甲,落入了炮塔的內部。隨著一聲巨響,炮塔內彈片橫飛,在強大的氣浪和劇烈的震動下,炮塔內所有的人都被震昏了,非死即傷。哈維少校被氣浪掀起來,重重地摔在了下來,昏了過去。
幾秒鍾後,哈維艱難地睜開了雙眼,身側的炮尾替他擋住了致命的彈片,但他的雙腿卻不知飛向了何方。整個炮塔變成了悲慘的地獄一般,四周的鋼壁上嵌滿了炮彈的碎片和炮手的血琳琳的血肉,艙室內濃煙滾滾,令人窒息的硝煙中傳來了幾聲垂死的呻吟聲和淒厲的慘叫聲。爆炸後引起的大火,無情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似要把鋼鐵戰艦迅速地吞噬。
哈維非常吃力地轉過頭,就在這轉頭的瞬間,他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爆炸炸開了炮塔的炮閂,使火藥袋著火了隻見一條巨蟒般的火舌已經燃燒到了彈藥艙通道口的附近,鋼製的通道泛出了可怕的暗紅色。
“不好!彈藥艙!”頭腦還算清醒的哈維立即意識到,此時艦上的形勢非常危險!久經沙場的哈維深知其中的厲害。隻需幾十秒鍾的時間,火焰就會穿過通道,燒到甲板下的彈藥艙,那麼一場可怕的大爆炸就會將整個戰艦連同所有的乘員,送入另一個世界。作為一個勇於犧牲的軍人,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一想到這裏,哈維的心就像點著的火一樣,他不顧身負重傷,而是以無比頑強的毅力,吃力地撐起沉重的身子,向不遠處的注水閥艱難地爬去,在他的身下和身後,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跡……
但是,失去雙腿的哈維,任憑怎樣的努力,都無法趕上火勢的無情蔓延。他的心越發的焦灼起來,頭上致密的汗珠淋漓而下,迷蒙了他的雙眼,但是他已經顧不上擦了,內心焦急的火焰已使這些汗珠變得異常的冰冷。
在異常緊張和慌亂之中,一個懸在空中的鋼管重重地碰上了哈維的前額,他抬頭一看,這個鋼管正是通向損管艙的傳令筒。
“噢,上帝!”哈維的內心一陣狂喜,在危機時刻,這個傳令筒就像一棵救命草一樣,這是多麼令人感到驚喜的事情。
哈維立即鼓起了精神,他雙手用力地抓住了傳令筒,把整個身體懸吊起來,對準筒口,吃力地下達了他一生中的最後一道命令:“放水!”
水兵接到長官的命令後,毫不遲疑地打開了閥門。隻一瞬間,一股洶湧的海水,如洪水猛獸般從注水口奔入炮塔,迅速淹沒了炮塔內的一切,淹沒了垂死的英雄的哈維少校,淹沒了哈維戰友們的屍體,淹滅了肆意燃燒的火焰,也淹沒了正在逼近“雄獅”號戰列艦的死神。在一個無畏的靈魂麵前,死神的陰謀沒有完全得逞。
哈維少校用自己的生命和強烈的責任感,拯救了戰艦,拯救了他的司令官。戰後,哈維獲得了英國海軍的最高榮譽,一枚維多利亞十字勳章,這也是本次戰鬥中的第一枚。
當火焰蔓延到彈藥庫時,門剛好被關上,一些戰死官兵的手還緊緊地抓在把手上。火焰所到之處,無人幸免,無人能夠逃脫死神的魔掌,包括在逃生艙口的中尉醫療官和他的擔架隊也被無情的殺死,他們都是被高溫的氣體瞬間吞沒的,衣服布料還未開始燃燒。死者最後的動作往往是用手護著自己的眼睛,以至死後,他們的麵容依舊栩栩如生。
“呂措夫”號的炮彈又一次命中“雄獅”號,劇烈的震動使貝蒂差點摔倒在甲板上。此時的貝蒂還不知道“雄獅”號中部炮塔內所發生的一切,但是艦艇的狀態使他很快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由於幾百噸的海水湧入了艙室,戰艦猛然失去了所應有的速度,逐漸地脫離了戰列。
貝蒂再一次審視了戰場態勢:遠方,希佩爾的軍艦上不時冒起了黑色的煙柱;後方,托馬斯的戰列艦越來越近,幾十公裏外的傑利科艦隊更使他有恃無恐。貝蒂不願意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退出戰鬥。於是,他再次下達了命令:“追擊!”但見英戰艦盡力開足了馬力,向德艦不斷地逼近。
此時,希佩爾對自己的艦隊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但是,希佩爾十分清楚,他的使命是誘敵殲滅,僅僅憑借他手上的幾艘軍艦,不可能完全吃掉當麵的英軍艦隊,希佩爾必須把敵人拖到舍爾的麵前。
於是,希佩爾向艦長們下達了新的命令:與英艦繼續保持火力接觸,並集中火力,攻擊英艦“不倦”號和“瑪麗女王”號。他的計劃是他要乘敵人的戰列艦趕上來之前,再狠狠地敲打一下老對手貝蒂。
在16時,呂佐戰列艦第一次中彈,艦橋前部中彈,沒引起重大損傷。這並未影響雙方不斷升溫的激戰,德國戰艦每隔20秒鍾就向對方射出一輪炮彈,英國戰列巡洋艦奮力還擊著,眼前的海麵就像一片片彈幕布成的水域森林。
在獅號的艦橋上,查爾邁爾斯發現呂佐的炮火越來越準確:英方第一發炮彈從德軍艦的官兵頭上飛了過去,不過以後4分鍾被擊中2次。
當時英國艦隻正全速前進,巨大的風聲、機器的轟鳴和艦隊自己的炮聲,以至爆炸聲都被掩蓋過去。艦體四周到處是衝天的水柱,高過煙囪,然後就劈頭蓋臉的潑到身上。偶爾眼前亮光一閃有東西過去,那是四散亂飛的彈片。他沒有意識到德國的主炮普遍采用集中的射擊指揮儀,在齊射時命中概率更高,英國的斯各特指揮儀性能稍好,但一直到日德蘭開戰前才意識到指揮儀的重要性,僅有愛爾蘭號和阿金庫爾號兩艘戰列艦完成了安裝。
16時03分,更大的災難發生了,18750噸的不倦號被擊中。新西蘭號上的魚雷官報告說:這艘艦的後部中彈,大約集中在主桅和後部炮塔的周圍,上層建築後部冒出大量黑煙,沒有觀察到火焰,英國艦隻以為是交通艇在燃燒。這時我們已經向左轉舵,它沒有跟上來,也許是轉向裝置發生故障,兩艦的距離逐漸拉大,直到距離我艦右舷500碼時,它再次中彈,一發在艦橋,一發在前炮座,炮彈爆炸了,然後一切安靜下來,大約有30秒鍾。既沒有煙也不見火,然後從前往後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稠密的黑煙和爆炸的閃光把戰艦完全淹沒,各種東西都被炸到高空,一條50英尺蒸汽推動的哨艇肚皮朝天,足足被炸到200英尺高。
這讓人不禁想起丘吉爾在議會的演講,無畏艦之間的戰鬥並不像兩名身著重鎧的中世紀武士用利劍互砍,而是兩個蛋殼在用重錘互砸。1015名官兵就在爆炸中消失了,德國的S68號魚雷艇事後從點綴著數千條肚皮朝天死魚的海麵上,打撈起兩名大難不死的幸存者。
馮·德·塔恩號在17700碼到13450碼的距離上,累計發射了280毫米炮彈52發,150毫米炮彈38發,此刻甲板上歡聲雷動,他們擊沉了不倦號!
當消息傳到希佩爾那裏時,他用懷疑的眼光透過望遠鏡仔細搜索著海麵,一連數了好幾遍,果然,英國戰艦隻有5條了。希佩爾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讚許的點點頭,沒說什麼。
戰鬥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不少參加者並未意識到不倦號戰列艦已經被擊沉。就連離不倦號最近的新西蘭號戰列艦也隻有部分人注意到這一情況。
一位軍官向艦長報告說:不倦……被擊中。於是新西蘭戰列艦將炮口轉向德國艦列最末的馮·德·塔恩號。這時獅號戰列艦再次被擊中,皇家公主戰列艦也著火了,貝蒂將軍決定派出驅逐艦爭取一點轉向的時間。就在他向第13驅逐艦支隊發報前,呂佐號的一發炮彈準確的擦過主桅,天線不翼而飛。此後的命令隻能用燈光告訴皇家公主號,再用電報發給全艦隊。
16時04分,毛奇號戰列艦在11500碼到10400碼的距離上向皇家公主號戰列艦射出4發魚雷,但命中率不高。
16時05分,不倦號右舷被馮·德·坦恩號用11英寸火炮命中三次,艦上一時間失火多處,多名官兵被炸死炸傷,艦員已失去了戰鬥能力,不得不退出戰鬥。在戰艦撤離過程中,前炮塔附近又被擊中兩次,短時間後不倦號戰列艦發生大爆炸,艦體受到重創。附近船隻上的人們驚呆地看到,“各種東西都被炸到高空,一隻五十英尺蒸汽推動的艦載水雷艇……被炸到約二百英尺高。”艦上的1017名官兵僅有少數幸存下來。
希佩爾的戰術運用得當,僅用20分鍾就改變了雙方的力量對比,此時的貝蒂不得不用四艘傷痕累累的戰列巡洋艦迎戰希佩爾的五艘尚未嚴重受創同類艦隻。當時此時第五戰列艦分艦隊,即巴勒姆號、馬來亞號、勇士號、厭戰號戰列艦及時趕到,這幾艘戰艦在1.9萬碼外使用其15英寸火炮迅猛開火。
傑利科上將派遣第三戰列巡洋艦分艦隊在胡德少將的率領下前往支援貝蒂,同時傑利科還立即向海軍部發去正式電報“艦隊作戰在即”。在遙遠的沿英國鋸齒狀海岸的各地軍火庫、船廠、醫院全部立即投入早已準備就緒的緊張行動。
16時10分,獅號戰列艦的無線電被摧毀,隻能用燈光信號與皇家公主號聯係。
16時11分,獅號注意到艦艉有魚雷軌跡,另一發從皇家公主的艦底擦過,不知為什麼英國的了望哨認為那是來自未交戰的右舷,此時在英國艦列左舷的Landrail號驅逐艦也報告魚雷軌跡,同時聲稱發現潛望鏡!這條子虛烏有的情報讓貝蒂覺得自己正成為潛艇的目標。幾分鍾後,兩支艦隊的距離逐漸拉開,炮手發現炮彈總是過早落下,他們先是瞄準對方水線,接著是瞄準炮塔上部,最後幹脆瞄準桅杆,雙方都無意在胡亂對射中浪費炮彈,密集的炮聲不久即告平息,水手們急著修補,滅火,為下一輪的較量做準備。
當前衛艦隊打得熱火朝天時,傑利科的本土艦隊還在後方40英裏處待命,這位以謹慎小心著稱的海軍上將通過零零碎碎的無線電信號大致了解前方的戰況。
早在14時20分,當加拉蒂的電報發到時,本土艦隊的主力離3點預定的位置還有19英裏遠,先前的補充燃油檢查漁船耽擱了太多時間。不過根據電報,德國人隻有些輕型艦隻,光靠貝蒂艦隊就能切斷對方後路,將其趕進斯卡格拉克海峽。因此傑利科遲遲不根據預定計劃送出胡德少將的第三戰巡分隊。第三戰巡分隊包括無敵、不屈、不撓3艘戰艦。此時,整個艦隊依然以15節航速走著之字型前進!海鷗追逐著數百米長的尾流翩然起舞著。如此壯觀的場麵,讓很多英國水兵們都情不自禁的呼喊起來,那種興奮的心情難以言表。
但是,作為整個艦隊的指揮官,傑利科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因為到現在他也沒收到德國艦隊是否離開錨地的正確情報。
傑利科反複看著桌子上的海圖,又用兩腳規測量了幾個距離,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出一個決定前,他必須確定一件事情,也是至關重要的一件事:德國人到底從錨地出來了沒有,貝蒂率領的艦隊是他拋出的誘餌。如果德國人真的出來了,那麼貝蒂和他的艦隊就會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但是,如果沒有出現,那麼他們也可以引開德國人的注意力,讓大艦隊主力在這裏多待幾天不至於過早地暴露。
就在傑利科一時難以作出決斷時,這時,一個年輕的通訊官急匆匆的跑到了艦橋,向傑利科敬個標準的軍禮後,彙報到:“將軍,指揮部來電報,他們說目前還沒有確定消息,不過半小時前監測到威廉港碧玉錨地的旗艦呼叫編號還在,而且威廉港的天空因為沒有任何雲朵,偵查飛機還沒靠近偵查就遭到了德國巡邏機的攔截,也無法確定情況如何。”
“不能確定?”傑利科反問道,口氣中充滿了不滿。
在15時43分時,加拉蒂號的第二份電報傳來,報告德國艦隊出現,本土艦隊開始提速至17節,15時02分他們開始向東南偏南方向直衝合恩礁而去,前衛的巡洋艦群開始散開,將偵察範圍增大到16英裏。幾分鍾後,英國東岸的無線電測向站發來埃爾平和B109的位置報告,這一測定位置的優勢是德國人不具備的。
在15時15分,貝蒂向傑利科上將報告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傑利科發現雙方距離不是預定的60英裏,而是71英裏(其實他們對自己位置的估算都是錯誤的),當然這個數字並沒使傑利科上將感到不安,根據加拉蒂的電報,德國艦隊正與第一輕巡洋艦分隊纏鬥著向西北方向開去,而貝蒂此刻正以23節航速向東北方向插上,預計下午16時左右這些德國輕型艦隻將被本土艦隊的前衛巡洋艦發現。
15時40分,貝蒂發來緊急電報,正咬住五艘德國戰巡向東南方開去,看來本土艦隊是無法插手了。16時05分,胡德少將的第3戰列巡洋艦分隊開始以25節航速離開主力艦隊,搶去支援貝蒂艦隊。實際上更強大的支援就在貝蒂後方,伊文·托馬斯的第5快速戰列艦分隊正朝著炮聲最密集的方向全速趕來,首先發現他們的是德國第二偵察艦隊的輕巡洋艦,波迭克少將很快辨認出那是最新式的伊麗莎白女皇級戰列艦,趕緊向希佩爾發電報告。此時距離18600碼,英國戰艦開火了,波迭克下令一邊投放發煙盒,一邊盡最大速度逃跑。16時10分,希佩爾覺察到貝蒂采取的小動作,即刻下令轉向西南方向,恰巧進入了英國戰列艦的射程。
就像傳說中的九頭蛇一樣,英國人又變出了四艘強大的戰列艦來取代剛沉沒的不倦號戰列艦。德國戰史如此記載:4時06分,英國戰列艦的艦炮發話了,巴勒姆瞄準德國戰艦炮口的閃光,用15英寸穿甲彈在19000碼的距離一炮擊中馮·德·塔恩的艦尾,使這艘艦船前後抖動得像一把音叉,轉向機構也被擊壞。情況這時候異常緊張,損管隊和機械師在油汙和滾滾煤煙中拚命搶修,謝天謝地,在艦員一同努力下,這次隻用幾分鍾就排除了故障,不至於重蹈布呂歇爾的後塵。但馮·德·塔恩號仍然處於危險狀況,其後果是造成了600噸積水,全艦右傾2度,艦艉吃水猛然增加到33英尺。
16時16分,毛奇號戰列艦也被命中了,一個煤艙瞬間被炮彈擊穿,炮彈在副炮甲板上瞬間爆炸,頓時引起不小的火災。
看到己方的戰列艦也趕上來了,貝蒂再次下令轉移航行方向,重新接近德國艦隊,準備放出驅逐艦進行魚雷攻擊。
16時17分,三方的交火重新開始。
虎號戰列巡洋艦的觀察哨報告,對方發出的炮火異常精確,不斷對德國艦隻形成跨射,幸運的是炮彈的命中並不多。“跨射”是艦炮射擊技術中的一個專有名詞。炮彈不像導彈,沒有自動導航功能,一旦發射就無法進行彈道修正。因此在火炮戰艦時代,瞄準技術對海戰的成敗具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在主炮射擊時,艦橋最頂部的射擊指揮所通過觀察彈著點的散落區域,不斷對主炮瞄準方向進行修正。當散射區域能夠覆蓋目標艦船的全部或大部分時,敵艦被籠罩在己方火力範圍內,就形成了跨射。追求跨射的目的在於保持對目標的跨射,能夠達到最大的命中概率。
此時,這些接連飛來的一發發炮彈,它們看起來像一個個深藍色的酒瓶子,直直的好像要飛到你的眼睛裏去。最後要麼爆炸,要麼撞起老大的水花。
德弗林格爾號上的vonHase則將炮彈形容成拉長的黑點,越變越大,最後在什麼地方炸開。漸漸的,這些炮彈有些提早落下,有些遠遠的從頭上飛過,有些就會不管不顧地造訪造訪本艦。通常它們會濺起巨大的水柱,在空中停留足足有5到10秒鍾,水柱從根部到一半高度都是黃綠色的是苦味酸炸藥。
獅號戰列艦再次被呂佐戰列艦命中,先前Q炮塔的火勢還沒有得到控製,全艦被濃煙籠罩著。於是呂佐號將目標轉向後麵的皇家公主號,德弗林格爾號戰列艦見狀也將炮口後轉,瞄上了瑪麗皇後號。這條2.65萬噸的戰艦正被塞德利茲號剩下的炮塔發出的炮彈猛揍著,在局部上形成了兩打一的局麵。瑪麗皇後號戰列艦用精確的炮火還擊,4時17分一發炮彈擊中塞德利茲號的副炮甲板,使一門150毫米炮失去作用。
在16時14分,希佩爾命令第九驅逐艦分艦隊對英國艦隻發動攻擊。
“不屈”號戰列艦是一艘1.9萬噸的英國戰列巡洋艦,從海戰一開始,這艘戰列艦就在與德國戰列巡洋艦“馮·德·塔恩”號進行著殊死的決鬥。280毫米的德國穿甲彈和305毫米的英國炮彈穿梭往來,拖著桔色尾焰的炮彈,在空中流星般地穿行,仿佛架起了一道火的橋梁。
當“雄獅”號戰列艦駛出戰列後,“呂措夫”號調轉炮口,加入了對“不屈”號的戰鬥。一次漂亮的夾叉射擊命中了“不屈”號,兩枚德國穿甲彈穿透了“不屈”號的前主炮裝甲,在炮塔內爆炸,引燃了炮塔內的發射藥,火勢蔓延,大團的黑煙從炮塔的破口冒出,越升越高。30秒後,大火燒到了彈藥艙,接著便是山崩地裂的大爆炸,整個艦體被炸得粉碎飛上天空。上千噸的炮塔就像玩具一樣,被拋到了60米的高空,“不屈”號的艦身猛地一抖,向左傾轉,翻入水中,隨著一個巨大的漩渦,龐大的戰艦被海水吞沒。艦上的1017名海軍官兵隨艦喪生,全艦僅有兩人獲救。
一名生還的幸存者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這樣說道:“當戰艦爆炸時,劇烈的震動把所有的人都摔在了甲板上,強大的氣浪把我直接拋入了大海,這對我是十分幸運的,因為隨後就有一個救生圈落在了我的手邊。我清楚地看見,幾秒鍾內,那艘戰艦便左傾了30度,大概甲板上的東西都砸到了艙壁上,我聽到零星的爆炸接連響起,總共不到10秒鍾的時間,戰艦便沒入了水中。在我四周還有幾名水手,但他們都被沉船的漩渦拉入到海底。”
“雄獅”號上的一名軍官這樣寫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各種東西都被炸到了高空,一隻15米蒸汽推動的艦載魚雷艇,被炸到了約60米高。”
16時18分,馮·德·塔恩號開始向巴勒姆號還擊,雙方距離1.75萬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