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仿佛被找到了死穴一般,原本還想再給排歌一巴掌,那隻停在半空的手也隻有停在半空,原本不該在此時被說出的真相被說出,圍觀的人群頓時一片唏噓。
徐夫人心裏早已對自己的老爺有了一點懷疑,這才會去調查芳草。
沒想到自己的老爺據理力爭,硬是說是他本來要送給徐夫人的禮物,誰又知道,這不過是縱橫情場老手擺出的一出戲罷了。
本來,芳草也是不敢說的。
自己的清白就這樣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換做是誰家的姑娘都不會為此冒險。
但是偏偏,她不忍心排歌受欺淩。
“你胡說!我們老爺怎麼可能看上你!”徐夫人越說越沒底,眼中也似是含著淚水,其實她是相信的,芳草年輕貌美,自己卻早已是黃昏花謝,兩人怎有可比之處?
隻是,她不能承認。
“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還有冤枉我們家老爺,來人!”
不過一聲令下,先前隻是站在外圍看戲的下人立馬衝進人群,走到了徐夫人的身邊。
“將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給我帶到官府去,讓曲大人為我們評評理!”
排歌的心裏咯噔一下,曲大人?曲玉管?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排歌還打算偷溜進去,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進去一瞧了!
眼看著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把緊緊抱在一起的芳草和春大娘硬生生地拉開,排歌看著甚是不忍,下意識地又走過去攔。
沒了法力的排歌又加上淋了一夜的雨,哪裏還有力氣去抵擋住大漢的推搡,不過一下,排歌就被甩了出去,又加之站不穩,眼看著就要背朝地狠狠摔下。
一隻手橫空從人群中伸出,環住了排歌的腰,兩人饒有其事地在原地打轉了一圈,很快便站穩了。
排歌被轉的有些暈,等回過神來才看清幫自己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她對他付之一笑,思緒又立馬被芳草和春大娘二人的哭喊聲拉了回來。
就在排歌又要衝上前再去拉住那些大漢時,男子卻轉了一個身,往徐夫人方向走去。
人群中掀起軒然大波,眾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發泄著怒火,有的說徐夫人是仗著徐家是城中大戶,才對芳草兩母女視如草芥,完全是沒理的,而有的則罵著芳草妖豔賤貨,為了錢就去和徐家老爺歡好。
眾說紛紜,各執一詞,瞬間整條街似炸開了鍋。
“算了,我們走!”就在大漢和母女倆撕扯之間,徐夫人卻莫名其妙地製止了事情的持續發生,不僅是排歌,就連春大娘和芳草兩人也是一頭霧水。
但總歸是幸免於難,芳草和春大娘連忙磕頭謝罪,迎送著徐夫人離開眾人的視線。
排歌雖然心中的算盤沒有得逞,但好在芳草和春大娘不過被拉扯了兩下,身體也並無大礙,排歌也就隻好先暫時放棄尋找曲玉管的想法,轉而對春大娘母女倆關心起來。
排歌把春大娘和芳草兩人從地上扶起來,有些吃力。
排歌微微喘著氣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姑娘,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春大娘感激涕零道。
排歌搖搖頭,心裏有些慚愧方才的想法,“不會,方才我見是一位公子對徐夫人說了什麼徐夫人才答應放過你們的,要是你們要謝……對,就是此人。”
排歌稍稍右移了一步,以便春大娘和芳草能夠清楚地看到來人。
男子似乎也有所覺察,所以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麵帶笑容地朝著排歌的方向走來。
“公子,真是太謝謝你了。”春大娘說著便跪下來,給男子磕了一個響頭。
男子愣了一下,馬上就走過去扶起了大娘,“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排歌微微戳了一下男子的手,悄聲問道:“不知公子方才是對徐夫人說了什麼,竟能叫徐夫人這麼快地就帶人走人?”
男子輕聲一笑,“沒什麼,多塞了幾把銀子罷了。”
原來又是一個紈絝子弟。
不知為何,排歌想完,腦海中又想起了州慢,臉上不免鬱鬱。
男子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又改了話題問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方才見姑娘雖身子體弱,卻也有一顆見義勇為之心,實在不多見。”
“老身……我叫如夢。”
“如夢,如夢似幻,很夢幻的名字,不錯~”男子讚歎道。
排歌付之冷笑,“不知公子大名?”
“在下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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