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搖進了寂靜的山嶺。
練三生覺得手臂上一疼,就這麼疼醒了過來,原來喜婆從外麵伸進手,掐了她一把:“臭丫頭,你倒是挺舒服,竟然睡著了?醒醒吧你!已經到了。”
練三生頓時清醒了過來,聽見外麵有篝火燃燒木頭時發出的劈啪聲。
喜婆進來給練三生蓋上了紅蓋頭,又出去了。
“怎麼才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這血月都快到中天了!”一道粗獷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耽誤了時辰,那可是你們村裏的劫!”
喜婆態度謙卑了起來:“大王,這丫頭有點皮,從小務農有幾分蠻力,折騰了很久才綁上花轎的,不過大王放心,這丫頭皮相好得很,包管您滿意!大王,快隨我們回村吧?”
練三生翻白眼,怎麼覺得喜婆跟青樓老鴇似的呢?
“行。”山賊頭目吆喝著幾個得力手下,竟然就這麼跟喜婆下山去了。
靜了一會兒。
忽地就有山賊來掀轎簾,喝道:“下來!”
練三生動了動手腳,示意自己被綁住了。
山賊進來給練三生解了繩子,又是一番警告:“小東西,我警告你不要亂跑,我們可是山賊,你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練三生下了轎子,山賊就伸手來押她。
看不見路,練三生走得有些踉蹌。
很快,她就被推在了一張散發著怪異味道的硬床上,練三生幾欲作嘔。
“老實呆著,等大王驅鬼回來。”山賊賤兮兮地大笑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對了,等會兒血月臨近中天,會有鬼降臨,你敢亂跑,就讓惡鬼抓了你吧,哈哈哈哈——”
練三生哪是安分的人?等山賊走遠了,她就拿掉了紅蓋頭:這應該是山體裏開鑿出來的石室,非常寬敞,旁邊有些簡單的武器,壁上還點著幾根紅燭。
身上的紅霞衣很麻煩,練三生走到兵器架那裏拿了把最趁手的長劍,“刷啦啦”幾下就把嫁衣累贅的部分割掉了。
“什麼玩意兒打造的,這麼重?”練三生掂量了一下手中劍。長劍已經是這些武器裏麵最輕巧的了,但它依舊很有份量,重得有些不科學。
練三生握著劍,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室口,走過一條小道,就來到大廳,不過廳中沒有人。
天助我也!看來逃出去不是問題!
她往大廳門口挪去,廳外就已經是山洞外了,山賊們正坐在地上,圍著篝火烤著肉吃。零星的紅雨落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竟然視若無睹,好像他們根本不怕這血月。
餓了一天的練三生聞著肉香,覺得自己兩眼都昏花了,看什麼都是紅的。
她搖了搖頭,悄悄地貼著山壁,往暗處挪去。
此時,血月已經快臨近中天了,天地血光更勝。
“你去哪裏?”豈料,那些山賊竟然猶如背後長眼睛了一樣發現了練三生,他們站了起來,往練三生獰笑著走來。
他們才是惡鬼吧?!
練三生吞了口唾沫,橫劍厲喝:“別過來!”
“哎喲,小東西,看你細皮嫩肉的,竟然拿得起劍?”一名山賊哈哈大笑著,“也是,喜婆說了,她從小就務農活。”
“你回去種田嗎?跟著我們大王吃香喝辣的,你往哪裏走?”
他們根本沒把練三生放在眼裏。
這時,一名山賊驚道:“等等,那小東西的眼睛怎麼冒著紅光啊?”
眾山賊仔細一看,然後沒心沒肺地笑:“看樣子是受這血月影響了,沒關係,挺好看的,媚人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