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形勢之下,雲汐澤水府等於是在大衍宗眼皮子底下占據了一塊地方,隻是亓涇妖君十分乖覺,表明車馬以大衍宗為尊,這才延續下來。不想前些時日水府陡生變故,妖君手下一名大將叛變,誅殺舊主不說,還頗為自傲,不願仰他人鼻息,對大衍宗屢次挑釁。
喻君澤麵上浮現一縷冷色,“妖府不知天命,逆勢而為,掌教師尊已傳下法旨,命我等於一月之後的宗門大比中挑選三千弟子,征討雲汐澤!”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雲汐澤妖府的存在原本就如骨鯁在喉,此番又有內門弟子喪命一事,無疑是在大衍宗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若不施展雷霆手段,今後怕是什麼魑魅魍魎都敢在宗門麵前放肆。再者修行一途如大浪淘沙,優勝劣汰,正可以此事為諸位弟子的磨刀石,這番考量也算得上是深謀遠慮。
喻君澤的目光落到姬璿真身上,“此次大比便由我和姬師妹負責,其餘諸位師弟師妹當養精蓄銳,以備他日之戰。”
眾人轟然應諾,喻君澤又言及激勵之語雲雲,說罷令諸師弟師妹回去準備各項事宜。
很快便到了大比當日,姬璿真跟隨喻君澤來到天雍台,主持大比的幾位長老連忙上來行禮,待二人上座,大比便正式開始了。
此次大比除喻姬二人監督之外,尚有三名元嬰長老主持,其中以肅武長老為主,這臉容瘦長,白發白須的老者端坐主位,眯著眼睛看台上兩名煉氣弟子你來我往,不時閃過法器毫光,心下雖有些不以為然,麵上卻不動聲色,看不出絲毫端倪。
肅武長老入門至今也有千年,隻是資質所限,結嬰之後無法更進一步,失望之餘,便想收得一名佳徒,若是徒弟能夠成就大道,也算是完成心願。隻是他眼光甚高,一直以來都沒能找到滿意的人選,此次大比也是存了挑選徒弟的心思。
台下的眾多外門弟子,修為相較於資質來說已稱得上不錯,可見平日也不曾懈怠,然而在肅武長老看來卻總是欠缺了那麼一兩分,達不到他的期望。
而台下的一眾外門弟子見得少宗與天樞峰真傳在場,哪裏不知這是一場難得的機遇,倘若能得這二位的賞識,便可一步登天,因此俱都全力表現,倒是有不少人發揮出了超出平日的實力。
而混跡在外門弟子中的一名青年,此時正緊盯著高台上的喻君澤和姬璿真。
此人名叫秦紹陽,入門不足十年,在一幹外門弟子中卻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望,也是此次大比中有望晉入內門的人選之一。
隻是無人知曉,此時秦紹陽識海之中,正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大罵不休:“大衍宗這群道貌岸然的老家夥挑徒弟的眼光倒真是不錯,竟然連這等資質都被他們尋到,真是走了狗屎運,老祖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收了三個徒弟全是廢物,連老祖的名聲也給他們敗個幹淨······”
這聲音的主人昔年也是一代魔道大能,極惡老祖的名頭能止小兒夜啼,後來此人叛逃血河穀,被追殺數百年,眾人皆以為極惡老祖早已身死,不曾想他所修功法極為特異,還剩一抹殘魂逃出,機緣巧合之下,遁入秦紹陽識海,就此隱匿起來。
極惡老祖對此頗為得意,就是血河穀再神通廣大,也萬萬想不到他竟然藏在玄門巨擘大衍宗門內,隻要秦紹陽修至金丹,為他重塑一具肉身,便可東山再起。
秦紹陽極為忌憚的盯著高台上的幾人,在識海中問道:“老祖,你確定他們不會發現你的存在?萬一泄露,在大衍宗腹地,我們就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極惡老祖冷哼一聲,譏諷道:“你這小子真是無膽,老祖我當年距離陽神隻差一步,又用秘法遮掩,除非陽神道君親至,否則其他人又怎能發現?何況大衍宗七峰十六島的這些陽神,非大事不出,你們這些外門弟子在他們眼中無異螻蟻,又怎會對這勞什子大比有興致。等你有資格見到陽神道君的時候,老祖早就重塑肉身,逍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