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斌饒有興趣地看著戰場的另一端。他倒的確沒有想到,在登陸的第六天,倭寇居然就敢主動前來迎戰明軍。看對麵倭寇連營的架勢,不下有五千人之眾,隻怕整個加賀地區的倭寇全部被集中到了這裏吧?難道倭酋的首領,準備一舉將明軍消滅在這裏?
比較讓朱斌有些不太爽快的,是偵騎不斷傳來情報,在倭寇的連營中沒有發現有任何火炮使用的跡象。而曾經盛極一時的倭島火槍,倭兵似乎使用得也非常之少。從那些倭寇們的行走舉動來看,他們好像更在乎用自己手裏的刀劍,來和敵人決一生死。
德川幕府的火器禁令未免也下得太徹底了。本來按照朱斌的意思,是拿倭寇來開刀,讓軍隊中那些才參軍沒有多久的士兵們在戰場上感受下熱兵器和冷兵器時代的不同。倭島的三段擊,和目前明軍所采用的射擊方式一樣,本來正可以借此比較一下雙方的差異。
倍覺失望的朱斌,有些鬱悶地回到了營中。誰想到才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卻居然發現有個倭島女人正低頭坐在那裏。從她坐在那的樣子看來,這倭女身材嬌小,頂多也就在十六七歲之間的樣子。詫異之下朱斌急忙叫來衛士詢問,不想衛士答道:
“這是李天齊將軍一個時辰前為陛下送來的,李將軍巡視營地之時,發現兵士們偶爾抓住了這個倭女,這倭女又不懂咱們的話,通譯偏巧又不在,正沒奈何間,李將軍隻說陛下對倭女大有興趣,因此,因此就把這女人送到了陛下這裏……”
老子什麼時候對倭女大有興趣了?正迷茫間,忽然想起登陸加賀時和部下們開的玩笑,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李天齊還真把這話當真了?才登陸第二天就弄來了個女人?
“給我去叫個通譯進來。”朱斌擾著頭說道。
“不用了,陛下,我能說唐朝話。”正當朱斌說完這話,不想那倭女卻說著一口純正的漢話,大讓朱斌吃驚地抬起頭來說道。
朱斌看了眼這女人,長得甚是清麗秀美,從說話的的語氣和偶爾間的動作來看,似乎也不像是一般的倭島女人,朱斌看了會,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你既然能說我大明的話,為何方才在軍營中一言不發?”
“回陛下,我叫鬆島清原子,從小家父便請人教我是唐朝話,哦,不,應該是明朝話。我的家裏有一些錢,所以能請得起老師。兵士們都甚是粗魯,清原子生怕在言語上和他們有所衝突,被他們傷害到。但見到陛下之後就不一樣了……”
她漢話說得流利之極,而且顯然帶著一些南方沿海地區的口音。朱斌知道這時候的倭島,既然已經閉關鎖國,能學到這樣漢話的,可絕不是她口中所說的一般的有錢人家。想來這女人在那隱瞞著自己的身份。朱斌皺了下眉頭,也不點穿她:
“大明的士兵和你們倭島的士兵根本就不一樣,絕對不會粗魯。我看你是個弱小女人,也不來為難你。你且在這安歇提日,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如何?”
鬆島清原子明顯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喜色,但很快又變成了低眉順目的樣子,在那竭力控製著自己心中的歡喜:“多謝陛下好意。隻是這次跟隨清原子一起被明朝抓住的,還有保護我的一位家人。他從小拉扯清原子長大,請問陛下能不能把他一起給放了?”
朱斌叫過士兵詢問情況,士兵告訴他果然如此。當時抓住鬆島清原子的時候,她正被上百個倭島武士護送著。在抓她的時候,發生了激烈的戰鬥。那些倭島武士非常凶悍,並且刀法嫻熟。而明軍為了生擒這些人,還為此傷了幾個士兵。
好容易圍住了這些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大量的被圍倭島武士,向這女人磕了幾個頭,嘰裏哇啦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居然用武士刀剖腹自盡。明軍士兵急忙上前阻止,卻終究還是死了一大半倭島武士,隻得抓住了二十來個人。
而這被抓的二十多個武士,好像對明軍士兵阻止他們自殺相當不滿,一直在那罵著什麼。鬆島清原子所說的那個家人,應該是這些倭島武士的首領,是個四十來歲的倭人。這人比起他的部下來倒是安靜得很多,自從成為俘虜以來,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這一新的情況讓朱斌對這女人的興趣愈發濃厚起來。能請得起上百個武藝高強的保鏢,那可絕對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尤其是這些武士在被圍後,表現出來的那種所謂的“武士道”精神。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隻怕絕對有些來頭!
朱斌問了鬆島清原子那家人的姓名,鬆島清原子告訴他,這家人叫小田正雄,今年四十二歲,隱歧人,從小就被鬆島家收養,因為性格孤僻,至今未曾結婚,但為人最是忠誠等等。
朱斌卻越聽越皺眉頭,這女人說起來口齒清晰,言語間絲毫不帶停頓,聽起來好像那個叫小田正雄的果然從小就生活在鬆島家一般,但仔細想來,這倒更像是事先編排好的話。不然諸如性格孤僻,至今未婚這類的話,斷然不會從這倭島少女嘴裏說出。
他又派士兵叫上通譯,又帶著那小田正雄來到自己營帳,他隻見小田正雄迅速和鬆島清原子交換了下目光,隨即便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鬆島清原子一般。朱斌微微笑了一下,看著這兩個倭人,問了一番小田正雄的身世。
果然如自己想像中的一般,這小田正雄說得話與鬆島清原子分毫不差。不光如此,他還主動說出了自己本來是護送清原子去常陸本原家完婚,因為老爺疼愛清原子,又怕路上出事,故此不惜重金,大量聘請武士,一路護送雲雲。
“你倒老實得很啊,朕還沒有問,你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在倭人麵前朱斌倒是第一次改口稱朕,笑道:“你且說說,朕應當怎麼處置你們啊?”
小田正雄哪裏想到麵前站著的,居然是大明的皇帝陛下?大吃一驚之下急忙說道:
“陛下,小田正雄不知是大明皇帝陛下親臨日本,失禮了。清原子是鬆島家唯一的女兒,早就與常陸的本原家定下了親事。請皇帝陛下大發慈悲,放過了我們。鬆島家薄有田產,願意拿出全部家產,來贖回清原子。請陛下答應我的請求!”
說著,他整個人都趴伏在了地上,一副必恭必敬的樣子。
“怎麼處置你們,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朕。”朱斌揮了揮手:“帶這個人出去,好生看管著,再把黃溪給我叫進來。”
等黃溪進來之後,朱斌先讓鬆島清原子回避,摸著下巴說道:“我看這鬆島清原子和小田正雄的身份大是可疑。但這些倭人,如果擔負著什麼特殊使命的話,想來倔強得緊,必然不肯定痛痛快快的說實話,你給我想個法子,把話從他們嘴裏套了出來。”
等把事情交代完畢,這些日子舟船顛簸,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朱斌隻覺腰酸背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回到休息的地方,不想那鬆島清原子居然又在這等候已久。
看到朱斌進來,鬆島清原子趕緊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國愚婦初見大明皇帝,言語間多有冒犯,現侍侯大明皇帝陛下就寢。”
朱斌倒被這話弄得呆在了那裏,什麼意思?這女人準備陪自己睡覺?早聽說倭島男人猥瑣,女人****之極,可也不用直接到這個樣子吧?自己隻不過對這女人身份覺得好奇,可沒有往這方麵去想。哪裏想到,這女人倒在這裏迫不及待地等著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