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洗刷幹淨倭島的一切,迎接明朝大軍大舉進入倭島,天空上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陣接著一陣的暴雨落下,就連近處也是一片迷蒙,根本就無法看清不遠處的景色!
幾十個從大明本土到達倭島的百姓,躲在了一間破敗的房屋裏,脫下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放到了才生起的火堆上烤著,一邊和身邊那些護衛著他們的明軍士兵開著玩笑。
要說這些過去的軍爺們現在可真一點架子也沒有,這一路走來,和百姓們親得就像一家人一般。吃住都在一起,百姓和這些當兵的,還真有了難舍難棄的感情。
“小順,等這次把俺們送到了倭島的新住處,你回去後也該說房媳婦了吧?”一個小了些年紀的婦女,逗著身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士兵。頓時引起了周圍一片嬉笑之聲。
那叫小順的士兵憨厚的笑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俺娘,俺娘真給俺說了一房媳婦……等這次回去了,俺娘,俺娘說就給俺成親……”
這一來笑聲更大了,好容易等笑聲稍稍小了些,一個老年人捅了捅身邊的一個中年漢子:“馮先生,您是讀書人,俺就納悶了,俺們在自己村子裏過得好好的,可朝廷為什麼要讓俺們到這鳥倭島來呢?說句實話,俺可還是想著自家的熱炕頭。”
“朝廷做事總有自己的想法。”那馮先生淡淡笑了下。
這時聽到馮先生說話了,周圍的百姓都不約而同的圍攏了過來,除了馮先生的老婆,看到那麼多人過來,反倒默默地站起了身,獨自走到了屋子的一個角落裏,靜悄悄地坐了下來,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屋頂,誰也不願意搭理。
眾人早就習慣了馮先生兩口子這樣子。這馮先生自己說讀過幾天書,不過從來沒有考取過什麼功名。可他博學多才,天文地理無一不知,就連朝廷裏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在茶餘飯後的時候,也總能從馮先生嘴裏聽到。
不過大家也就是聽著消遣消遣罷了,誰也沒有把他的話當真,他一個窮酸秀才,又能知道什麼朝廷的事情了?可這馮先生故事講著有趣,也不由得讓人人都願意和他親近在一起。
可他那位老婆和他就不一樣了,好像有點傻子的味道。和馮先生也總顯得生疏得很,一天裏都說不到一句話,這樣子,哪裏有半分像夫妻?
馮先生也不管他老婆,見百姓們都坐到了自己身邊,剝了一個花生扔在了嘴裏,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葫蘆,拔開塞子喝了口酒,說道:
“倭島那是什麼東西?在咱們身邊的一隻狗,還是一隻野狗。隨時都有可能惡狠狠地咬咱們一口,當年的倭寇之亂,我想你們都還記得吧?對付喜歡咬人的野狗怎麼辦?那就得用棒子一棒子把它給打死,讓它永遠也翻不了身。
咱陛下為什麼要大舉把咱大明子民遷移到倭島?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隻有讓倭島變成了我大明的領土,倭島上到處都是咱大明子民,那才能真正永久地消除這個隱患,讓咱們的後代子孫從此再也不用為倭島傷腦筋。你們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故土難離,故土難離啊。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離開自己的家,不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嗎?可大家夥兒想想,這些年來,陛下和朝廷為咱們百姓做了多少的好事?現在輪到咱們幫朝廷一把了,所以我說啊,咱也甭有什麼怨言了。
我看那,也就是三十年的時間,咱們就能在倭島安生下來了。到那時,咱們的兒子,咱們的孫子,可不也一樣把這當成自己的地方了嗎?再說了,為了這次大遷移,朝廷給了咱多少好處?又是免稅又是發銀子的。陛下他聖明啊!”
百姓們聽著不斷點頭,最先說話的那老人說道:“馮先生,俺們和您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可俺覺得您好像很了解陛下似的。總是說著陛下如何如何聖明,要不是俺了解您,第一次見您,說您沒有當過官,俺可真不相信……”
“我要說過我當過朝廷的一品大員,你們相不相信?”
馮先生忽然沒來由地說出了這麼句話,眼看著周圍百姓一愣,馮先生大口灌下了口酒,笑道:“吹牛,吹牛。我老馮一喝了幾口酒,那就喜歡吹牛!”
善意的哄笑聲瞬間而起,那些百姓們不斷取笑著這馮先生,馮先生也毫不在意地搖頭晃腦地邊喝著酒邊和百姓們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