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癟癟嘴:“夠了,你比老媽子還煩,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男人沉默了一小會兒,平複了一下心情,他的語氣變得溫柔起來:“阿白,乖,聽話。我馬上回去。你等我。”
容白關上了手機,他不知道自己和江岩柏是怎麼走到這個地步的。
容白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個人,都是叫得出名號的,唯獨他自己,手裏頭幾間鋪子,開著兩個火鍋店和西餐廳,說是事業,其實也就是每個月去對對賬,其餘時間盡管吃喝玩樂。
但是即便吃喝玩樂,容白也不能盡興。
江岩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了容白的階級敵人。
隻要能和江岩柏對著幹,讓江岩柏頭疼,容白就滿意了。
江岩柏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同時也是個偏執狂。
他在家裏裝滿了攝像頭,隻要容白一出門,他就會瘋狂的給容白打電話——容白的朋友們,哪怕是男的,稍微親近一點,就算隻是搭個肩膀。
隻要江岩柏發現了,一定會衝過去把人揍個半死。
結婚之前容白沒發現江岩柏這一點,結婚之後才發現江岩柏這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容白好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是不能開車的,於是叫了代駕,把自己拉回了家。
這個家還是容白和江岩柏好上之後兩人一起看的樓盤,一起商量著裝修的,當年容白年輕,把家裝修的像個酒店大堂,主色調就兩個,不是黑色就是白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進了誰家祀堂。
“我回來了。”容白喊了一聲。
他已經做好了和江岩柏爭吵三百個回合的準備。
不過這一次,那個總是急匆匆跑過來質問自己去哪兒了的人並沒有出現,隻有容白自己的聲音回響在耳邊。
容白給江岩柏打電話,卻一直是忙音,臥室和客廳都沒有江岩柏的身影。
房間空蕩蕩的,容白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家這麼大,這麼空曠,就連自己的心跳聲似乎都清晰可聞。
空氣中飄蕩著灰塵,地板上倒映著容白那精致細膩的臉,時鍾的秒針一絲不苟的跳動著。
但是容白也沒當回事,江岩柏有自己的生意,開了一家不小的上市公司,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在今天之前,兩人至少三個多月沒同過房了,江岩柏處理文件累了就直接在書房睡。
容白正在如狼似虎的年紀,需求很大,性|生活的不和諧讓他隨時都處於一點即炸的狀態,和江岩柏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
江岩柏的忽然消失並沒有令容白惶恐或是害怕,他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鳥兒,就差沒有嚎兩三子以示激動了。
他一直準備著和江岩柏離婚,但是兩人一直沒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每次容白剛想說話,江岩柏就開始質問容白當天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為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
如果容白說打過了,那江岩柏就會說自己沒有同意他和那些人出去。
再一次不歡而散。
江岩柏的忽然消失非但沒有令容白緊張起來,反而是認為江岩柏終於想通了。
願意給雙方一個喘息的空間——在一周之前,容白就雙方分開一段時間互相冷靜一下的提議又和江岩柏吵了一架。
在江岩柏消失的這幾個月,容白就像是條脫韁的野馬,放肆地奔跑在名為紙醉金迷的大草原上。
昔日好友齊聚一堂,每天鬥牌喝酒,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容白重新拾起了自己曾經紈絝子弟的那一套,花錢如流水,短短幾個月時間還迷上了重型機車。
唯有在夜裏的時候,他一個人躺在床上,失去另一個人體溫床變得異常冰冷。
空蕩的屋子裏沒有人氣,能聽見自己喘氣的聲音,以及心跳聲。
他習慣了江岩柏在身邊,因此他隻是覺得這樣的感覺,隻是因為江岩柏忽然消失自己不習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