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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岩柏冷著臉,他冷靜了下來, 看了一眼剛剛還一臉恐懼, 現在卻一副竊笑自得表情的楊鵬鵬。教室裏的男生們一臉失落——因為江岩柏不會在他們的麵前得到教訓, 這讓他們失去了看熱鬧的興趣。
被老師帶到辦公室裏去教訓, 這對江岩柏來說如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隻要他和人起了衝突,無論是不是他的錯誤, 始作俑者是誰,對方都不會得到教訓, 最多是口頭上的警告,而他卻要承擔所有責任。
“我說過你多少次了?”班主任坐在簡陋的辦公室裏,辦公室非常簡陋,隻有幾張破破爛爛的木頭桌子,上頭還有不少劃痕和汙漬, 桌上擺著不少書和備課文件,椅子也是木頭椅子,坐久了要生坐板瘡。
班主任是個老派人,他眼看著江岩柏成績升上來, 原本對這個陰鬱孤僻的孩子略微有了點好感, 但是自從開家長會,但自從聽江岩柏的舅媽說了江岩柏所做的事之後,他就認定江岩柏是個自幼就品行不端的人,偷盜家裏的財務, 欺負比自己更弱小的孩童。
這樣的人, 即便成績變好了, 難道就是因為他自己努力嗎?
班主任可不信,人骨子裏的東西,是永遠不可能更改的。
更何況說出這些話的人是江岩柏的舅媽,身為家長,難道還會惡意詆毀自己親戚的孩子嗎?
江岩柏站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回嘴,更不解釋。
看著江岩柏這副在班主任眼裏“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班主任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一口氣噎住了,他想要遏製自己快要爆發的怒氣,但是被江岩柏冷冷的眼神一瞥,便忘記了自己此時此刻身為教師的身份,他痛罵道:“你看看你的樣子!你還是個學生嗎?!學習上抄同學的答案,生活上仗著自己身體好去毆打別的同學,我都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學生!”
“你以後隻會是社會上的殘渣!隻能去工地上搬磚,你明白嗎?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未來的!”
江岩柏沒說話,他以前還會辯解,但是自從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沒人會相信之後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江岩柏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早上遇到的那個人,那個自稱是他遠房親戚的年輕男人,他還給自己買了兩個肉包子——這是江岩柏活到現在所得到的最大的一份善意。
如果他再大幾歲,是絕不會被兩個肉包子收買的。
就連容白也沒有想到,得到江岩柏好感的代價如此之小,小到隻需要他從來不會看在眼裏的兩個肉包子。
容白認識江岩柏的時候江岩柏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年輕企業家了,幾乎是所有年輕人的標杆。他高大英俊,帥氣多金,常年不苟言笑,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不少年輕女孩傾心了。但是與他的身份地位相反的是,他從不沉溺於物質的享樂,就連和容白結婚之後,兩人同房的次數也算不上多。
他擅長壓抑自己,並且將這一點發揮的爐火純青。
似乎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容白會真的和自己攜手走過一生。
容白走在街頭,剛剛才在路邊小攤販那裏買了個油餅子,他還是頭一回吃這樣的食物,竟然覺得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錯。這條街旁邊毗鄰著一個菜市場,容白走了沒兩步就到了,這個點已經有不少人出來買晚上的食材了,菜市場現在非常熱鬧,到處都有人喊價還價的聲音。
這一切都讓容白覺得新奇,他走在菜市場裏,輕易變成了視線中心,人們不由自主地看著這個氣質打扮都和這裏格格不入的標誌的年輕人。
“你這秤肯定有問題!”市場的一角傳來尖銳的女聲。
容白循聲望去,聲音傳來的地方就是菜市場賣魚的攤子,竹筐子裏裝著新鮮的才死的魚。女人穿著碎花上衣和一條喇叭褲,在這個時候是非常時尚的穿著了,但是她很瘦,光看臉的話甚至有點尖嘴猴腮的刻薄摸樣。
攤主也不想搭理她,但是因為聲音太大才不得不解釋道:“我在這兒賣了這麼多年的魚了,周圍的都知道我李老三從來不會缺斤短兩,一直都是老實做生意,你不買就別擋在這兒,我不賣你了。”
這個女人的看起來真的有些眼熟,容白側身掏出自己的手機,好在這時候也沒人關注他。手機上正好顯示出一條新短消息:楊金釵,女,刻薄好財,江岩柏的舅母,與丈夫李大成合夥侵占江岩柏父母的遺產。